自打认识他后,这双手就不知大大小小伤过多少回了……明明骨相那么好看的一双手,若是留了疤可如何是好?
谢霁轻轻抽回手,安慰她:“小伤,不疼。”
“我疼。”谢宝真扎着双丫髻,面容清丽更显稚气纯净,抿着那颗小巧的唇珠道,“我心疼。”
谢霁没忍住,摸了摸她俏皮的双丫髻,“我真的没事,别担心。”说罢,揽住她柔软的纤腰,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沈莘端着凉茶进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不由一愣,将茶水匆匆往案几上一搁便退出门去,还贴心地为二位主子掩上了房门。
厅外燥热的日光被隔绝,四周陷入了一片阴凉沉静,可谢宝真却依旧浑身发热,心跳鼓噪。
半晌,她伸指抚了抚谢霁滚动的喉结,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变得更哑了些?”
指尖触上谢霁喉结的那一瞬,她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身形的僵硬。很快,自己乱动的指尖被握住,谢霁眸色沉沉地警告她:“这里,不可以乱碰。”
“嗯?”谢宝真根本没意识到这是种危险的撩拨,微微侧首问他,“不舒服吗?”
谢霁咽了咽嗓子,良久方道:“没事……昨夜呛了烟,所以嗓音更为难听些。”
“不难听的。”谢宝真端起沈莘送来的凉茶,递给他一杯,“你润润嗓,很快就好了。”
谢霁接过茶盏抿了口,随后拉起谢宝真的手,牵着她坐下道:“以后,不要独自出门。”
“好。”谢宝真点头,又问,“刺客抓到了么?”
“很快。”谢霁道。
“昨天谢谢你……还有关北和沈姐姐,”谢宝真道,“若是没有你,我恐怕真会凶多吉少。”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字。”不知想到什么,谢霁的眉色阴郁下来,“其实,该是我向你道歉,是我连累你受苦。”
“该道歉的,是那些做坏事害人的人,不是你。”怕谢霁自责,谢宝真岔开了话题,抬手捻了捻他的发丝道,“哎呀,你头发都烧焦了不少,我给你修剪一下罢。”
望着她关切的模样,谢霁心中的阴郁淡去不少,轻轻颔首道:“好。”
谢宝真替他摘了簪子和玉冠,任凭青丝垂下肩头。
谢霁的头发快及腰了,披散下来时给他过于阴冷的脸平添了几分柔和,看上去更有少年感。只是原本柔顺漆黑的头发此时却焦鬈了不少,看上去有些毛躁。
窗边阳光正好,谢霁曲肘搁在案几上,单手撑着太阳穴静静坐着,谢宝真取了剪子,东一撮西一缕,一点点替他剪去那些烧焦蜷曲的头发。
耳畔头顶时不时传来剪子咔嚓的声响,谢霁却全身心信赖,任由谢宝真在他头发上胡作非为。
不知过了多久,咔嚓的剪子声停了,谢宝真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谢霁撑着脑袋睁眼,从铜镜中窥探谢宝真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谢宝真举着剪刀皱眉,前后看了看谢霁的俊颜,又拨了拨他的长发,支吾道:“好像……有些奇怪。”
谢霁将视线落在镜中的自己身上,只见头发烧焦的地方虽然被剪干净了,却多了很多长短不一的碎发,若是束冠,怕不太美观。
“我只顾着剪去那些烧焦的部分,却不知该如何修饰美观。”
见谢宝真苦着一张脸,谢霁毫不在意地一笑,转身取走她手中那把锋利的剪子搁在一旁,拉住她的手道:“没事的,这样很好。”
“真的没事吗?你每日上朝,仪表很重要的。”
“几根碎发而已,不碍事。”
谢宝真又倾身凑近些,仔细端详了一番他的容貌,忽而笑道:“也是,九哥怎样都好看。”
谢霁的眸中映着她的笑靥,心神微动,没忍住揽住她的腰往怀中一带,准确地亲住了她的唇。
谢宝真却忽的闭紧了嘴,捂着唇连连后退,含混道:“我出门前刚喝了药呢,嘴里苦。”
可惜退无可退,谢霁欺身拥住她,淡色的唇轻轻扬起,不信似的复又吻住她,许久才哑声道:“甜的。”
低哑的声线撩在耳畔,谢宝真只怔怔地看着他,脸一片绯红。
旖旎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两刻钟到,谢宝真万分不舍地被谢临风带走了。
送走谢宝真,谢霁独自回到房中窥镜,解下束发的发带端详许久,终是轻轻一叹,打开门唤道:“关……”
他下意识要唤‘关北’的名字,可顾及到什么,又淡然改口道:“沈莘!”
“在呢在呢,属下在!”沈莘不知在偷吃什么,一抹嘴上的油,穿着裙子健步如飞地跑来,“公子有何吩咐?”
“去找个栉工过来。”谢霁摸了摸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要技术好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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