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封笔直的站在她的对面,他穿着白色衬衣与黑色西裤,眉眼俊逸,鼻梁笔挺,薄唇紧抿成一道线,唇角勾着冷淡的笑。
他漆黑的瞳仁里像是藏了一个茫茫夜色的夜晚,万物泯灭。
钟念垂着眸,也看不太清她眼里的情绪,但她的声音很轻,“对不起。”
梁亦封:“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钟念说:“我没有不相信你。”她说话的语速很慢,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连张嘴都觉得疲倦。
梁亦封仰着头,分明是他在下,她在上,可他偏生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说:“你不是不相信我。”
“钟念,”
“你是不相信这个世界。”
甚至于这个世界,还包括你。钟念,你到现在,依然连自己都不相信。
那天的结束很糟糕,糟糕到令钟念每每想起都觉得窗外大雨,天气暗,沉,而梁亦封以一种果决的、仿佛永远不会回头的姿态离开她。
但那天之后,钟念开始在想,她和梁亦封,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明明他们距离那样远,在重逢之后,却又似乎离得那么近。
好像她往前向他靠一步,他就能为她至死方休一般。
可至死方休的,一般都是命定的爱情。
而爱情,是世间难得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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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附中校庆当天学校门口的交通拥挤,临时腾出来的停车场都已停满了车。
附中向来是南城一流中学,每年高考全省前十大概有三个出自南大附中。当天的校庆,主办方是南大附中,协办方是赫赫有名的沈氏。
沈氏在南城也有几十年的光影了,从改革开放初期便建立起来,一直至今,沈氏旗下的产业将近百样,涉及范围极广,资金雄厚。
而且沈氏现在的掌门人均毕业于南大附中。
这种场合,陆程安和梁亦封素来不会出现,因此,过来的参加校庆的人,是沈放。
沈放确实适合这种场合,他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出现在附中,头顶还戴了一只棒球帽,沐浴在阳光下的脸格外的少年气。
倒像是个刚毕业的大一新生。
钟念是在他踏入书记办公室的那一刻就认出他了的。
她被报社派来做报道,钟念原本不打算来的,六月初,温度渐渐上升,室外蝉鸣迭起,叫嚣着夏意的热浪来袭,空气灼热氤氲着裸露出来的皮肤。
但是组长态度强硬,说她好歹是附中毕业的,母校校庆,更应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