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个苍须道士,脸色红润,手里拿着一柄拂麈尘,这人装束十分古怪,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耸立,一件道袍一尘不染,在这风沙之地,不知如何竟能这般清洁,他说的是汉语,华筝不懂,也就不再理会,转头又望悬崖之顶,说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
道士笑着说道:“那白雕十分可敬,它的后嗣不能不救!”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只见他手足并用,捷若猿猴,轻如飞鸟,竟在悬崖上爬将上去。这悬崖高达数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那道士只要手足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立即窜上,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面之上,也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乐丹看着往悬崖上飞去的道人,知道他就是全真教的马玉,他用的轻功应该就是全真教的金雁功了吧。
郭靖和华筝看得心中怦怦乱跳,心想他只要一个失足,跌下来岂不是成了肉泥?但见他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已钻入了云雾之中。华筝掩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问道:“怎样了?”郭靖道:“快爬到顶了……好啦,好啦!”马钰探手到洞穴之中,将两头小雕捉了出来,放在怀里,背脊贴着崖壁,直溜下来,遇到凸出的山石时或是手一钩,或是脚一撑,稍缓下溜之势,溜到光滑的石壁上时则顺泻而下,转眼之间脚已落地。
乐丹看着郭靖激动的样子,想了想,这些年自己只教他内功,拳脚全凭江南七怪教导,郭靖的轻功也没学到多少,只会简单的江湖提纵之术,看来是时候好好教导他轻功了,不然他也就不会看着马钰这般羡慕了。
马钰下来后,将小白雕给了郭靖和华筝喂养,马钰还叮嘱两人不能把见到自己的事情说出去,马钰想要出声引得郭靖跟自己学内功和轻功,一旁的乐丹却是笑着说道:“全真教掌教马钰道长,也不知怎么就瞧上了我的义子了。”
马钰惊讶的看着乐丹,自己的身份他怎么知晓,“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郭靖连忙看着马钰说道:“这是我的义父,姓乐名丹,这是我的两位义母。”
马钰心里嘀咕了一下,好像在江湖上没有听说过乐丹这个名号,不过江湖中能人异士辈出,马钰倒也不小瞧了乐丹,只当乐丹是名声不显的江湖隐士,从刚才自己的轻功身法中认出了自己,于是朝着乐丹拱手说道:“贫道有礼。”
乐丹看着马钰说道:“也不知道长不在终南山练气,却是跑到这大漠苦寒之地来,有何贵干。”
马钰自然是不会说自己是来教郭靖内功的,于是看着乐丹说道:“贫道是来游历一番,增广见闻的。”
“道长只怕说的不是实话吧,道长可是因为令师弟和江南七怪打赌之事而来,觉得江南七怪内力驳杂,教不好郭靖,而师弟是修道练性之人,却爱与人赌强争胜,大违清静无为的道理,不是出家人所当为,你曾重重说过他几次他与七侠赌赛之事,此次相遇,你见靖儿心地纯良,便想授了他一点儿强身养性、以保天年的法门,又怕江南七怪性子倔强,所以便想暗中传他内功和轻功,不传他一招半式武功,更无师徒名份,这样倒也没坏了武林中的规矩,是也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马钰惊讶的看着乐丹,他竟然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郭靖看着马钰,原来这人是要来教自己本事的,义父好厉害,竟然连这也知道,不得不说,郭靖的脑袋想的东西和正常人真的是不一样。
乐丹看着马钰笑着说道:“我已经传了靖儿内功心法,至于轻功,你也无需担心,王重阳创出的金雁功不外如是。”
马钰见乐丹年纪轻轻,便不出言辱及恩师,心中也是微微发怒,修道之人并非完全清心寡欲,如果乐丹说的是自己,马钰还会一笑了之,可惜乐丹说的是已逝的王重阳,尊师重道在马钰的心中占据了最大的分量,他一身最尊敬的就是恩师王重阳了,当下皱了皱眉头,看着乐丹说道:“阁下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
乐丹看着马钰笑着说道:“不如来比试比试。”
马钰也被激起了斗志,看着乐丹说道:“怎么个比法?”
乐丹看着郭靖说道:“靖儿,你待会弯弓射箭。”又看着马钰说道:“在羽箭落地之前,谁先抢到羽箭,谁就赢,让我看看到底王重阳的武功有多厉害。”
马钰看着乐丹笑着说道:“贫道只不过学了师父的一些皮毛而已,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输了也只是马钰学艺不精。”
乐丹看着马钰,这马钰倒是对王重阳处处维护,得徒如此,夫复何求啊,乐丹淡然一笑,看着马钰说道:“这比斗怎么能没有赌注呢,这样好了,如果你输了,便留在大漠一年半载,给靖儿当个陪练,毕竟靖儿练功这么多年,与人交手的经验却是不多,如何?”
马钰想了想,不管输赢,都和自己此行目的没有冲突,便点了点头,说道:“好,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