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叹道:“难得他们如此义气!你快送这几位贵客走罢。”
乐丹带着几个老婆还有黄蓉、郭靖和陆乘风行礼作别,陆冠英送出庄去。庄丁已将小红马和驴子牵在船中,郭靖在黄蓉耳边轻声问道:“上船不上?”
黄蓉也轻声道:“去一程再回来。”
乐丹他们正要上船,黄蓉一瞥眼间,忽见湖滨远处一人快步走来,头上竟然顶着一口大缸,模样极为诡异,这人足不停步的过来,郭靖与陆冠英也随即见到,待他走近,只见是个白须老头,身穿黄葛短衫,右手挥着一把大蒲扇,轻飘飘的快步而行,那缸赫然是生铁铸成,看模样总有数百斤重。
那人走过陆冠英身旁,对众人视若无睹,毫不理会的过去,走出数步,身子微摆,缸中忽然泼出些水来。原来缸中盛满清水,那是更得加上一二百斤的重量了。一个老头子将这样一口大铁缸顶在头上,竟是行若无事,武功实在高得出奇。
乐丹嘴角微微翘起,这就是那骗子裘千丈了吧,又有好戏看了。
陆冠英心头一凛:“难道此人就是爹爹的对头?”当下顾不得危险,发足跟去。郭靖和黄蓉二人对望了一眼,当即跟在他后面,郭靖曾听六位师父说起当日在嘉兴醉仙楼头与丘处机比武之事,丘处机其时手托铜缸,见师父们用手比拟,显然还不及这口铁缸之大,难道眼前这老人的武功尚在长春子丘处机之上?
乐丹看着几个老婆说道:“娘子们,我们且去瞧瞧热闹。”说完带着几女赶了上去。
那老者走出里许,来到了一条小河之滨,四下都是乱坟,陆冠英心想:“这里并无桥梁,瞧他是沿河东行呢还是向西?”他心念方动,却不由得惊得呆了,只见那老者足不停步的从河面上走了过去,身形凝稳,河水只浸及小腿。他过了对岸,将大铁缸放在山边长草之中,飞身跃在水面,又一步步的走回。
黄蓉与郭靖都曾听长辈谈起各家各派的武功,别说从未听过头顶铁缸行走水面,就是空身登萍渡水,那也只是故神其说而已,世上岂能真有这般武功?此刻亲眼见到,却又不由得不信,心中对那老者钦佩无已。
那老者一捋白须,哈哈大笑,向陆冠英道:“阁下便是太湖群雄之首的陆少庄主了?”
陆冠英躬身道:“不敢,请教太公尊姓大名?”
那老者向郭、黄二人一指道:“还有两个小哥,一起过来罢。”
陆冠英回过头来,见到郭、黄跟在后面,微感惊讶。
原来郭、黄二人轻功了得,跟踪时不发声响,而陆冠英全神注视着老者,竟未察觉两人在后。
那老者呵呵笑着,向陆冠英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咱们找个地方坐坐。”陆冠英心下琢磨:“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我爹爹对头?”当即单刀直入,问道:“太公可识得家父?”
那老者道:“陆庄主么?老夫倒未曾见过。”
陆冠英见他似非说谎,又问:“家父今日收到一件奇怪的礼物,太公可知道这件事么?”
那老者问道:“甚么奇怪礼物?”
陆冠英道:“是一个死人的骷髅头,头顶有五个洞孔。”
那老者道:“这倒奇了,可是有人跟令尊闹着玩么?”
陆冠英心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若要和爹爹为难,必然正大光明的找上门来,何必骗人撒谎?他既真的不知,我何不邀他来到庄上,只要他肯出手相助,再有多厉害的对头也不足惧了。”想到此处,不觉满脸堆欢,说道:“若蒙太公不弃,请到敝庄奉茶。”
那老者微一沉吟道:“那也好。”陆冠英大喜,恭恭敬敬的请那老者先行。
那老者向郭靖一指道:“这两个小哥也是贵庄的罢。”
陆冠英说道:“这两位是家父的朋友。”
那老者不再理会,昂然而行,郭、黄二人跟随在后。
到得归云庄上,陆冠英请那老者在前厅坐下,飞奔入内报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