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看着鲁达问道:“兄台何处人氏?唤做甚么?”
鲁达看着林冲笑着说道:“洒家是关西鲁达的便是。年幼时也曾到东京,认得令尊林提辖。”
林冲大喜,就当结义鲁达为兄。鲁达看着林冲说道:“教头今日缘何到此?”
林冲说道:“恰才与拙荆一同来间壁岳庙里还香愿,林冲听得使棒,看得入眼,着女使锦儿自和荆妇去庙里烧香,林冲就只此间相等,不想得遇师兄。”
鲁达看着林冲说道:“看来那长生真人算的倒还准。”
林冲被鲁达没头没脑的一句弄糊涂了,不过也没有细问,鲁达叫人出去打些酒来,添酒来相待。恰才饮得二杯,只见女使锦儿,慌慌急急,红了脸,在墙缺边叫道:“官人!不好了!娘子在庙中被人调戏!”
林冲连忙问道:“在那里?”
锦儿说道:“正在五岳下来,撞见个诈见不及的把娘子拦住了,不肯放!”
林冲慌忙说道:“却再来望师兄,休怪,休怪。”
鲁达暗道,又叫那道人给算准了,不行我得帮我兄弟去。
林冲别了鲁达,急跳过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来;鲁达拿了朴刀,趁着酒意追在了后面,林冲担心娘子安危,快速奔跑,竟把锦儿甩下,抢到五岳楼看时,见了数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栏干边,胡梯上一个年少的后生独自背立着,把林冲的娘子拦着,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
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
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过来,喝道:“调戏良rén • qī子当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时,认得是本管高太尉螟蛉之高衙内。原来高俅新发迹,不曾有亲儿,借人帮助,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因此,高太尉爱惜他。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叫他做“花花太岁。”
当时林冲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软了。
高衙内说道:“林冲,干你甚事,你来多管!”原来高衙内不晓得他是林冲的娘子;若还晓得时,也没这场事。见林冲不动手,他发这话。众多闲汉见斗,一齐拢来劝道:“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多有冲撞。”
林冲怒气未消,一双眼睁着瞅那高衙内。众闲汉劝了林冲,和哄高衙内出庙上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