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沈重已然有些不喜了,说道:“沈指挥使。”
沈重连忙上前说道:“回太后,内库商铺确实有人做假账,但是这笔钱都已经流到了庆国,锦衣卫并未从中取利。”
太后可不信,别说是沈重了,就连自己这个贵为北齐的太后都对那三分利益心动了,锦衣卫的手脚会那么干净?而且那么好心帮敌国隐瞒走私的事情,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啊。太后看着沈重冷淡的说道:“是吗?”
沈重拱手说道:“请太后彻查锦衣卫密档,臣绝无从中谋利之举。”
太后知道沈重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也许他早已经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做好了证据,好洗脱嫌疑,自己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索性装作信任大度的样子,看着沈重说道:“不用查,哀家自然相信沈指挥使。”
乐丹看着沈重笑着说道:“原来沈大人是热心助人,帮人赚钱,这般行善积德,真是叫人佩服啊。”
范闲笑着说道:“是啊,我也佩服的很,沈大人高风亮节,舍己为人,正应该给你颁发一面锦旗,以表感谢。”
沈重翻了翻白眼,再次朝太后拱手解释道:“太后,这笔走私,与南庆高层有关,臣是觉得纵容此事,便是埋下南庆他日乱局的祸根,所以才顺水推舟,玉成此事。”
范闲心里却是佩服沈重,这人的谋略太厉害了,从一笔走私案中,就能够看出南庆有乱局祸根。
太后微笑着说道:“哦,原来如此啊。”
乐丹看着太后笑着说道:“小变故,不妨事,待范大人接手内库之后,这买卖可以接着做,太后这边照样从中得利取财。”
太后看着乐丹和范闲说道:“你们身为南庆之臣,要和我们大齐走私?”
范闲笑着说道:“这么大一笔钱,我若是交上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大家一起盈利,外臣有些贪财,惭愧。”
太后已然心动,说道:“这件事,你多些筹谋,离开前安排妥了便是。”毕竟是走私,太后最多看在银子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加插手就是了,要为走私出谋划策,或是做什么保证,这太后是不会那么傻的,被人知道了不光彩。
范闲拱手说道:“外臣还有一事相求。”
太后说道:“哦,说说看。”
范闲看着太后说道:“求沈大人将庆国朝堂内走私之人姓名告知与我。”
太后刚要答应,沈重就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
范闲看着沈重说道:“沈大人,我回去要接手内库,等于断别人财路,那人一定恨我入骨啊,沈大人告诉我名字,范某也方便自保,这买卖才能长久啊。”
沈重看着太后说道:“太后,走私之人在南庆的地位举足轻重,他日起事,南庆必乱,此乱若起,正是我大齐良机,万万不可此时泄密啊。”
太后已然被三分利驱动,让钱财蒙住了眼睛,她看不清沈重的谋略,只想着眼前利益,现在北齐刚刚战败,国库空虚,要整顿军队,就要花大量的钱财,而且要维持自己的奢侈生活,有了这三分贡献给北齐皇室的利益,自己也能够做更多的事情,享受倒是其次,她还可以接着这笔钱拉拢朝臣,笼络人心,这才是她最想要的,所以这笔钱,她十分想要,又是范闲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想起这么多年走私的钱都被沈重白白送回南庆,太后就心里暗恨,这个沈重太不懂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也自作主张。太后看着沈重淡淡的说道:“不必着急,哀家没老糊涂,这件事沈重说的清楚,你们南庆朝内是谁在走私,这跟我们大齐毫无关系,就没有必要再追问了。”
范闲笑着说道:“明白了,既然大事已定,那外臣就先告退了。”今日眼药也上足了,而且自己接手内库之后,断了走私之人的财路,他自然会跳出来对付自己,早晚会知道,不急于一时。
沈重看着范闲说道:“范大人,我还有一事不明,想多问一句。”
范闲说道:“沈大人请讲。”
沈重看着范闲问道:“范大人与乐先生文采出众,在南庆被尊为诗仙诗神下凡,乐先生的武功也仅仅只在大宗师之下,可以说未来必能成为第五位大宗师。像两位这般大才,将来在南朝必定前途无量。”
范闲笑着说道:“承您吉言啊。”
乐丹看着沈重说道:“沈大人为人聪明,说话又好听,锦衣卫个个是人才。”
沈重笑着说道:“过奖了。既然两位是前途似锦,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了,那我就不明白了,这南庆内库走私钱财是不少,可是再多钱财,也换不来这般前景啊。你们这么做是把命脉交到我大齐的手里,难不成范大人真的是目光短浅,要钱不要命吗?太后,这便是臣心中疑虑。”
太后也怀疑起范闲和乐丹的目的,说道:“范闲,乐丹,莫非你们是要弃暗投明,投奔我大齐?”
范闲拱手说道:“回太后,并无这般打算。”
太后问道:“那你这举动,可就不符合常理了。”
范闲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