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了结纪渊后,前往辽东会见掖庭九姓,与穆如寒槊内应外合,好将定扬侯郭铉按下去。让百蛮占得龙首,景朝国运顷刻下跌三成。
到那时候,白含章这个缝缝补补的裱糊匠,再也撑不住这间大屋。「本来这场逼出白重器的精彩大戏,应该由贫道一力推动。
可恨,阴沟里翻船,栽在纪九郎的手上,平白让其他人摘果子!」
念及于此,天运子心中怒意更重,他这些年屡屡走动,四处勾连,好不容易才把掖庭九姓与穆如寒槊骗上船。
事到临头,却把自个儿搭进去,生生浪费近二十年的因果布局!
「还好,过得不久便可出关,兴许能赶上,可一睹白重器的至尊风采!这位景朝圣人,把自己藏得太好。
他藏得越深越久,四神越摸不透,无法轻易落子。
万一真叫他暗中攫夺道果帝位,打破天人寿数,驻世万载,局面岂不逆转。」天运子认真推演一阵子,确认出不了什么岔子。
旋即收拢念头,沉下心绪,耐心等候刀王庄、定扬侯府、纪渊等人被拉入局中。呼呼!
大雪漫卷,冷风如刀!
覆压三千里的白山,宛若一条横卧大地的苍莽巨龙,散发酷烈的严寒意味。纵然换血有成的三重天武夫,欲要攀登上去,也得时刻催动内息。
几千丈高的峰顶,铺满皑皑白雪,万年不化积成坚冰。
其上有一座冰冷大殿,穹宇高耸,四面空旷,寒流滚滚刮过,冻出层层霜气。正中央处,放了一个几人都合抱不过来的红铜火盆,熊熊火焰腾起bā • jiǔ尺高。里面烧的是干松木柴,散发提神的清香气。
这就是那位傲视辽东的刀道大宗师,所闭关练功的地方。名为「割鹿宫」!
白山无人不知,聂吞吾不问世事多年,就连立下的偌大基业,平时也由几位亲传弟子操持打理。他自己则待在白山最高的圣天峰,几近二十余年未曾动过。
即便是亲生儿子聂人英,都只能在每逢佳节,才可见上一面,得到几句指点。呜呜!呜呜呜!
鬼哭神嚎似的凄厉风声,回荡于冰冷的铜殿。
两个七八岁的童子守在火盆旁边,时不时添些干柴进去。在此修行的庄主老爷,自然不惧圣天峰上的酷烈严寒。可他们这些伺候起居的下人,却受不住那样的摧残。
走出这座铜殿,不出一时半刻,就要气血冻僵,全身发硬,倒毙于雪地。若非炼骨铸体的换血大成,内息磅礴,决计攀登不上。
这也变相阻止很多想要拜师、求教于聂吞吾的闲杂人等。
「二爷前些天传信过来,说是出关了,已经开辟三座气海,演化心神内景!」「少主也在回程的路上,再过两月,兴许四位爷难得能团聚一次。」
「我却听说,三爷跟一个朝廷千户比斗,却是大败。」
「少主也叫那千户抢走风头,幼凤榜第一的名头都没了。」「哼哼,这些朝廷中人沽名钓誉者多,有真本事的少。」.......」
两个年幼的童子缩在火盆旁边,讲着悄悄话。
待在割鹿宫,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一个人影儿,实在清冷寂寞得很。庄主老爷要么坐在圣天峰的坚冰磐石上,如同泥雕木像,不吃不喝;要么就去磨刀堂练功,多则数月,少则数天。
若非有刀王庄的弟子,每月准时送来吃食资粮。两个童子活活饿死,庄主老爷兴许都不知道。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