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周围的宫灯又被熄灭了一半,高阁之上缓缓垂下透明的沙帐,罩住了整个舞台,琴音和琵琶退去,空灵的洞箫缓缓铺就底乐和着清影的身姿,音调起伏婉转,和曼妙的舞姿相得益彰,堪称绝妙。
到了后期,洞箫的声音渐渐消减,悠扬的埙音弥漫过来,为这一支雾里看花的舞蹈画上了意味深长的句点。
乐声停止,周遭的灯火被点亮,清影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致谢,一阵阵如潮水般的掌声瞬间爆发。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郁落白也忍不住轻轻鼓掌,说:“这支‘雾中花’,也算是江北一绝了吧?”
沈月楼看着自己培养的姑娘这么给自己长脸,自然也是自豪无比,说:“清影是来兮辞的招牌呢。”
“要出去见见她吗?要是她知道你回来,一定特别高兴。”沈月楼内心深处还是希望郁落白不要沉溺在恨意里,稍微有一些开心的事情调解一下生活。
郁落白倒是也没有拒绝,欣然点了点头。
郁落白的装扮和之前已经是大相径庭,蒙着面纱外人也看不出来她的身份,况且来兮辞是沈月楼的地盘,没人敢在这里撒野。
郁落白可以安心地待在这里,不用提心吊胆危机的到来。
沈月楼带着郁落白进入了一间房间,南绿湄已经换下了衣服,旁边的丫鬟正在为她取下发髻上繁多的步摇。
“绿湄。”沈月楼微笑着凑到铜镜面前,和南绿湄打招呼。
“公子,你不会是让我再跳一曲吧?我今天好累啊。”南绿湄扶住额头,嗔怪道。
沈月楼眉眼弯弯地遣退小丫鬟,看着南绿湄,说:“清影姑娘一天只舞一曲,这是来兮辞的规矩,我怎么会打自己的脸呢?”沈月楼把南绿湄从铜镜面前掰过来面对着自己,说:“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郁落白眼中含着笑,抬手取下了脸上的面纱,看向南绿湄,轻声说:“好久不见,绿湄。”
“落白?”南绿湄一把推开碍事的沈月楼,冲上去就狠狠抱住了郁落白,欣喜地大喊:“是你!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我想死你了!”
南绿湄还是一点没变,咋咋呼呼地,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
郁落白拍拍南绿湄的背,笑着说:“出了点事情,刚刚回来的。”
郁落白的事情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南绿湄自然知道他们在瞎说,她咬着牙,松开了郁落白,说:“以后就不要走了吧?留在这里多好啊,反正有公子这个冤大头,好吃好喝一样不少。”
听着南绿湄这么说,沈月楼简直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
“你放心,会留下来的,但是只能留几天,养好了伤,我还有事情要做。”郁落白说道。
南绿湄知道郁落白一直以来都是亲力亲为,自己为自己操劳的命,她撇撇嘴,说:“落白,外面那么危险,你犯不着这样。你回江北,是冲着段飞燃来的吧?”
郁落白不想透露这么多,但是南绿湄毕竟不是外人,所以她也只是诚恳地点了点头。
“你不是已经被任命为天机阁大祭司了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南绿湄一针见血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