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玦家万年没有客人来住,空余的房间已经被他改造成了书房和影音室。
贺定西脱下自己的外套自来熟地挂在衣架上,他听见宁玦这么说,装模作样地问道:“万一你睡到一半的时候对着我兽性大发可怎么办?”
宁玦冷笑了一声,道:“那可由不得你了。”
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宁玦打发贺定西先去洗漱。待宁玦自己洗完澡出来,那个口口声声说精/虫/上脑来找他睡觉的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大概是拍戏辛苦,再加上一路上舟车劳顿,贺定西睡得十分安稳,连宁玦来到床边都没有发觉。
宁玦掀开被子在贺定西身边躺下,面对着贺定西的脸,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贺定西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存在感却极强。大抵是宁玦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的缘故,就算他背对着贺定西躺着,仍是丝毫没有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宁玦终于忍无可忍地翻了一个身。
只是宁玦刚转过身,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贺定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伸手就将宁玦揽进怀里,手脚也得寸进尺地缠了上来。
“怎么了,睡不着?”
贺定西的声音贴着宁玦的耳廓响起,也许是因为还不大清醒,他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宁玦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贺定西微微睁着的眼睛,半晌之后他才吐出两个字:“有点。”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呼吸暧昧的纠缠在一起。只要稍微一动,就可以轻易碰到对方的嘴唇。
贺定西一言不发地看着宁玦,眼中似有万千流动的星河。
就在宁玦以为他要吻上来的时候,贺定西突然问道:“来不来?”
宁玦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心绪,扬起嘴角泰然自若地笑道:“来就来。”
***
一大清早起床,贺定西和宁玦两个人望着空荡荡的冰箱,开始大眼瞪小眼。
“你平时都是怎么活下来的?”贺定西问。
宁玦反手拍上冰箱,若无其事地说道:“在这里向您隆重介绍一下我的生活助理,小叶。”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宁玦在饮食上向来十分随意,一个人在家逮到什么吃什么,在外面工作的时候通常是有什么吃什么,从不作妖。
对这样的生活方式,贺定西可不敢苟同。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贺定西只好掏出手机点外卖。
在早餐送来之前,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只能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咪咪哥吃饭。
横竖闲着无聊,宁玦随口问道:“你今天几点的飞机?”
贺定西坏心眼地伸手捅了捅咪咪哥的小脑袋,咪咪哥当即跌了个屁股蹲儿。
“下午两点,你呢?”贺定西问,他早就把要去见谢思钊的事抛在了一旁。
宁玦道:“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贺定西抬头看了宁玦一眼,疑惑地问:“怎么,不回去陪父母吗?”
宁玦从罐头里挖了一勺肉扣在咪咪哥面前的碗里,毫不在意地说道:“我爸早些年车祸去世了,我妈改嫁去了美国,老房子早就卖了。”
贺定西这才想起宁玦曾经说过,他不是S市人,却已经在S市生活了很久。
这时门铃响了,宁玦放下罐头起身去接外卖。就在宁玦再次回来的时候,贺定西突然来到桌前开口问道:“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话一出口,贺定西就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连忙找补道:“呃,我的意思是,反正大过年的闲着没事,要不要去我家玩玩儿?”
宁玦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从袋子里拿出一盒虾饺摆在餐桌上,抬头问道:“去你家?”
贺定西说:“我妈做菜还可以,还是你的粉丝,上一次你出专辑的时候她买了五百多张。”
说完贺定西也不在说话了,低头摆弄着桌上那盒可怜巴巴的虾饺,言语间总让人觉得有些欲盖弥彰。
过了好一会儿,宁玦才说了一句:“好。”
说着他把手中的袋子推到贺定西手边,交代道:“你把剩下的东西摆出来,我去厨房拿碗。”
早饭后,贺定西抱着咪咪哥,无所事事地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他懒洋洋地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余光瞄见宁玦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昨天鬼迷心窍回了趟S市。
不然宁玦今晚是否也和往年的每一个春节一样,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