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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1 / 2)

SPA室的暖光融融,桌上燃烧着的香薰火光忽明忽灭,香气在屋内缠绕盘旋。

周围安静到不可思议。男人就站立在她身后,西装革履,身影颀长,浑身散发着精英的气息。

除开他准备往手上到精油的话。

“……江哥哥,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郁芷刚做完背部的推拿,现在全身上下只披了一张薄薄的毛毯。她趴在软垫,颇为艰难地扭头,发现江谦辰已经取下了腕表,“不,不用麻烦了。”

“还是让刚才专业的美容师来吧。”郁芷强调“专业”这两个字,然后假惺惺地贤妻良母道,“你在外面出差这么久,也辛苦了。”

郁芷:让江谦辰帮她按.摩小腿?谢谢,她怕折寿:)

男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她话语中暗含之意,只是微微抬头:“趴好。”

“哦。”

反对无效。处刑之前,郁芷还不死心地要求道:“可以用玫瑰味的那瓶精油吗?”说不定这样江谦辰就能被熏走。

然而下一秒,郁芷根本就没办法思考了。精致小巧的脚踝被温热的手掌擒住,他的指尖似乎愈来愈近,将触未触之间,肌肤泛起一阵战栗。

男人修长的手指搭在她小腿上,骨节分明。轻拢慢拈,肌肤实实触碰的那刻,所有的感觉都销声匿迹,就像是毫无理智的熔浆,只剩下汹涌的滚烫。

她天生体寒,即使在夏天,手脚也常常是凉的。而此时,那令人慕艳的冰肌玉骨被人捧在手心,细致揉捏,仿佛身处在云雾缭绕的温泉水中,舒适而轻缓。却又带着难以言语的心悸和跳动,不像是按.摩,倒像是在细细把玩,让她不由全身发软。

“呜,不要……”

粗粝的手指突然开始按压她腿部的穴位,郁芷身体比常人敏感许多,很快就受不了了。她噙着泪,颤颤地开口想要停下来,但是这声音实在太像是正在开展某项晋江不宜的运动。又连忙闭上嘴,小声地抽噎。

这个技师的手法不精,她要差评!

郁芷咬着唇,暗戳戳地想。

倒是江谦辰主动停了下来,轻轻捏了捏小腿肉:“不舒服?”

那倒也没有。郁芷埋头,不敢让江谦辰看到自己的脸。虽然过程很不可描述,好像……腿确实没那么酸了。

狗男人虽然人很狗,但似乎什么都会。

郁芷内心腹诽道。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其他人都是女娲用泥巴随便甩出来的,而江谦辰简直是精心雕刻,细细捏造的产物。郁芷悄悄侧过头,看江谦辰站在水池前洗手,影子从灯下蔓延到她脚边。水声潺潺,男人慢条斯理地拿毛巾擦干手上的水珠,像是在做某项严肃的工作。

“好点了吗?”

江谦辰转过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小妻子枕在纤细的胳膊上,露出的水润的杏眼,正仰头望着他。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晕染着透亮的粉,似乎是刚刚哭过,睫毛上湿漉.漉的,无辜又含着几分媚色。让人忍不住怜惜,却更想狠狠索求。

他素来是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也许是室内的灯光太过于暧.昧,那样嫣红的脸与唇上的润泽,即使是没有上妆也比常人秾艳许多。美人灯下,娇软玉春。

那样陌生的蠢蠢欲动的心跳,让江谦辰松了松紧扣的衣领,眸色不由暗了几分。

偏偏郁芷像是不自知似的,嘟了嘟嘴,小声抱怨,“还是有点痛哦。”无意识地向他撒娇。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一只被精心娇养的漂亮猫猫,玩累了后趴在你膝盖上蹭了蹭,朝你心上挠了一下。

可爱又可怜。

江谦辰抑制住自己的欲.念,半晌才恢复以往的清明:“等下我让徐秘书把活络油送过来。”

“可是活络油的味道太重啦。”

郁芷细声细语地说,撑头望着他。

郁芷没有错过刚才江谦辰一瞬间不太自然的表情。江总屈尊降贵帮了点小忙,还要等着处理分分钟几百万的大生意,怎么可能还有空再来给她捏腿呢!

凡是敌人讨厌的她就要坚决去做。江谦辰反感—她哭闹强求—江谦辰厌恶—直奔离婚—计划通v

男人可以不要,但任务必须要完成。这些天账户上的全线飘红让她差点掉进江谦辰的金钱陷阱中。公司高层的彩虹屁把她吹得仙女下凡绝无仅有,好像她是什么在世股神、第一女企业家,郁芷险些维持不住高冷淡然的高人形象。

但想想未来的美好生活,郁芷决定继续坚守爱岗敬业的准则,扮演好在作死边缘徘徊的白莲女配。

于是她用她最嗲的声音说道:

“江哥哥,你帮我擦好不好?”

郁芷试探性地喊道:“老公?”

闻言,男人戴腕表的动作一顿。

他的视线从暗银色的表盘移开,看向她的目光深不见底,几乎黏稠。

背部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像是灼烧了一般,郁芷强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封闭的容器中逸出。

江谦辰敛去眸色:

“好。”

郁芷:“要不就算……”

郁芷:“……啊?”

郁芷企图在通往高速公路的路上跳车逃跑,却被冷面无情的驾驶员抓住了手腕,怎么也打不开焊上的车门。

第二天,郁芷戴着口罩,贴着抱枕在私人飞机上蜷缩成一团,被江谦辰叫醒的时候晕乎乎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飞机内的空气有些凉了。她身上披着毛茸茸小毯子,呆呆地坐立起来,看着江谦辰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纸页,舷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湛蓝的天空。云朵结连成巨大的山峰,静待着机翼飞过。

蓝天与白云的宁静里,男人西装领结,鼻梁与眉眼如雕刻一般,时光定格成永恒。

然而下一秒,那样的疏离与冷淡便如潮水般退去,江谦辰放下资料,指腹从她凌乱的发丝间划过,随后移至肩头,带来毯子的温热:“盖好。”

“哦。”

她愣愣地任由江谦辰动作,对着他的发顶神游天外。

于是郁芷后知后觉地发现,虽然总是骂江谦辰狗男人,但除去了总裁光环之后,他好像……长得也还不赖?

不过,当然还是她的墙头们更可爱啦。没错!狗男人只是稍微好看那么一点点!郁芷努力忽视心头微妙的感觉,偷偷地将本来就很宽的口罩撑开到最大。

但是在抬手的瞬间,她所有的少女情怀全都烟消云散。

郁芷:说起来你别不信,我本来只是腿酸,现在连手都抬不动了:)

如果她拥有了仙女魔法棒,第一个就让活络油这个鬼东西消失在世界上!

更可恶的是下飞机的时候,她是被江谦辰半抱着带下去的。郁芷看到周围人会心的微笑时只觉得天昏地暗,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江谦辰西装里原地去世。

“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坐那架私人飞机了。”shoppingmall咖啡厅里,郁芷高贵冷艳地宣布道,“你不知道我差点在楼梯上摔倒时候,真的想眼睛一闭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她喝了口美式,戴上新买的c家墨镜,决定眼不看为净。

若不是周围的人都在安静地装逼,林锐萱简直要笑到公鸡提前打鸣,“嗨呀,怎么会是我们芷芷宝贝的错呢,明明就是机场的风太大了。谁敢嘲笑我们a市明珠,我第一个上去削他!”

“不过那架飞机是老爷子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吧?”林锐萱想起郁芷结婚时的情景还是觉得很梦幻,“我记得我当时好像是坐的这架去的海岛。”

“是啊,不过家里节俭,平常都不怎么用。”

重新定义“家庭节俭的”郁芷女士拿出刚刚逛街时品牌方送的新款宣传册,“我觉得这个包包跟我刚定的那套礼服还蛮搭的,去看成团之夜也不会很夸张,不过要货到了再看看。水绿色这个挺适合你,我等会一起刷卡。”

林锐萱上一秒还在“富婆饭饭饿饿”,下一秒直接自信:“嗨,老婆。”

“老婆今天刷卡的样子也很迷人呢!”

“老婆您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吧!为什么连呼吸的样子都能让我醉倒!”

林锐萱猛吹一通彩虹屁,就差没把民政局搬过来领证,直到柜姐过来通知货到了才意犹未尽地放手。

……

……

咖啡厅内播放着轻柔又缓和的轻音乐,安静而优雅。

而陆真真怔怔地望向前方的背影。

“怎么了,真真?”

许文翰看到陆真真脸上的表情苍白了几分,关切地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陆真真看到郁芷两人进来后不久,导购员来迎接两人离开,心里不是滋味。而当郁芷回头拿手提包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躲开目光,咽下一大口咖啡,挡住自己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不惯的原因,她觉得今天的咖啡有点太过于苦了。只是陆真真再抬头的时候,朝许文翰笑了笑,“我觉得今天这杯咖啡好像和之前喝过的那家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咖啡豆的品种不同的原因。”

“对,这家店是从诶塞俄比亚空运过来的……”

以往碰到许文翰介绍这种上流社会常识性的知识,陆真真都会认真去听的,然而今天她缺没有心思去记下这些内容了。

早在郁芷进来咖啡厅之前,她就在商场的品牌专卖店里见到了对方。她第一次进奢侈品店,要装作羞涩和腼腆才堪堪让许文翰买了一个小包,而对方众星拱月地在vip室对着礼服挑挑选选,甚至让品牌根据自己的喜好修改尺码。

陆真真觉得事情并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从那天狼狈地走出□□的大门,陆真真感觉到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从她手中逝去。

就好像那场面试,她本应该误打误撞帮了江总的忙,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秘书办助理的一员,而不是苦等几日后,收到了hr的通知——

“不好意思陆小姐,你的简历我们搞错了,并没有进入第二轮面试。”

怎么会呢?这不可能!

陆真真当时宛如晴天霹雳。她明明收到了面试的邮件,又精心打扮了那么久,怎么就说取消就取消了呢?

她不死心,被问烦的hr回答她:“忘记按删除键了。”

“秘书助理这个岗位是有学历要求的呢,本科最低top5起步。”hr努力保持亲和,“你可以尝试投递其他岗位。”

言外之意,你这种野鸡学校还是不要肖想了。

陆真真在这一刻感到莫大的羞辱。

她从小到大,虽然无父无母,但生活一直顺风顺水,凭借的就是她强烈的直觉。正因为这种直觉,在孤儿院时她抱住一对年长夫妻的腿不走,让原本的资助名额换成了她,还被收养到这对夫妻身边。果然,这对夫妻虽然生活清贫,但却是大学的退休教授,受人尊敬。

这种平淡的日子却无法满足陆真真。当她看到班上的同学都穿得光鲜亮丽,而自己却只能拥有普普通通的校服,陆真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幸运的是,每当她这样想之后,那些东西都会以各种缘由从爱慕或者喜欢她的人送到她手中。

可是,到□□面试的这一次,这种感觉却失灵了。

陆真真没由来地生出一阵恐慌,她只好抓住手上最大的那个筹码。

许文翰,新认识的公子哥,比之前所有追她的人都还要有钱。

她之前不小心弄脏对方的车后偷偷查过车的价格,直觉果然没有出错。

虽然对方带她做了体检,百般绅士温柔,陆真真却觉得不是滋味。

她始终忘记不了那个雨夜,坐在劳斯莱利里的那个男人高高在上的一瞥。

那样的气势和姿态,让人忍不住为之倾倒和臣服。

至于和他一起出现在公司的女人,陆真真下意识地把这件事忽略了。

直到这一次偶然遇见,陆真真才不得不正视自己。和那位光彩夺目的优雅名媛相比,自己只不过是路边的野草。

“真真,真真?是不是我讲的话太无聊了?”许文翰担忧地说,“好吧,其实我有个事情需要你帮我一下。”

许文翰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一直没有和异xìng • jiāo往过,家里那边催得紧,让我赶紧找个对象。”

“你可以假扮成我的女朋友吗?”

“文翰,你人真的很好。”陆真真面上闪过不忍和纠结,“可是我……”

“嘘,先不要拒绝我。”许文翰向来温柔的脸上带着一丝脆弱,“就只是假扮一次而已。我家长辈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哄老人家开心。”

许文翰说:“你不用有负担,事后我会解释清楚的。今天能陪我参加晚上的慈善晚会吗?”

陆真真被他眼眸里暗藏的苦涩打动了。

“那……好吧。我们是朋友嘛,这些都是小事。”

然后,她便和许文翰一起在商场顶楼的西餐厅吃午饭。

第一次站在高处欣赏城市的全景,第一次享受主厨的专门问候,第一次喝庄园里运送过来的高级红酒……

陆真真感觉那个把她拒之于外的大门正在缓缓展开,高傲而冷漠的上流生活在她面前掀开了一角,光是连里面隐隐透露出来的五光十色都能让她惊叹不已。

而等到晚上作为许文翰的女伴去参加慈善拍卖会时,陆真真望着那些色泽精美的自助餐,心中已经波澜不惊。

角落里摆放的果汁是她从未喝过的,国外空运过来的澳洲巨蟹精心料理后摆放在餐盘上,人们随意地夹取,就像夹了根白菜一样平淡。

她暗暗记下场内几位穿着奢华的面孔,打算后面再去查查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突然,一股强烈的直觉促使她向门口看去。

“怎么了,真真?”

许文翰察觉到她的惊讶,体贴地问候。

“没什么。”陆真真急匆匆地往外走,她手上举着的饮料都没来得及放下,“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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