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玄色长袍冷漠肃然,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视,“贬谪之人擅自离开,该罪加一等。”
赵芸听到这话,并没有露出什么惧怕神色,反而是微微笑了笑,“我有诏入京,为何罪加一等呢。”
“何诏?”贺乾渊冷漠。
“皇帝下诏命我入京,协助忠勇侯府查平阳水患一案。”赵芸看着平静无波,无喜无怒。
贺乾渊显然不知此事,他微微轻笑,双眼阴毒地微眯,“陆玟可是越来越废物了……”
林枕棠大惊失色,她忍不住微微扯贺乾渊的衣袖,“表哥,皇帝名讳……”
听到身侧女子的声音,贺乾渊这才看向林枕棠,这还是他自出声开始,第一次将目光放驻在林枕棠身上。
此刻,贺乾渊面色清冷,却似笑非笑,“枕棠表妹,我早说过,他是个废物,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林枕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看向赵芸,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赵芸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是明白了林枕棠的意思,快,他拱拱手,“琨玉告退了。”
说完之后,赵芸也不看贺乾渊,直接阔步离开。
只剩下贺乾渊面容冷厉,看着赵芸的背影。
林枕棠也想走,但是她不敢,她知道贺乾渊此刻正怒火中烧,她不想这个时候去感受贺表哥的怒气,便打定主意不动声色,安静待在贺乾渊身侧。
这么打算好了,林枕棠收敛呼吸,低垂眉眼,乖乖站着。
但是,突然——林枕棠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是贺乾渊,他的掌心温热,不同于以往的冰冷。
这还是贺表哥第一次拉住自己的手,林枕棠有些微怔,她抬眼去看贺乾渊,却看他神色淡漠又疏离,依然是素日里那个贺乾渊。
还来不及继续吃惊,贺乾渊已经迈开步伐,他个高腿长,步子自然就迈得大,林枕棠急忙跟上。
他没说什么话,直接拉着林枕棠的手进了自己的屋子。
而刚一进门,贺乾渊就松了手。
但贺乾渊松手后,却又伸出一只手来,还对她:“手。”
林枕棠不知何意,她顿了顿,才颤颤巍巍又伸出手去。
于是,贺乾渊将她腕上的翡翠手环取下。
接下来,他又拿出一对玉镯。
贺乾渊不说话,只将那一对淡紫色的玉镯套上林枕棠的手腕。
林枕棠喜欢碧绿的翡翠,并不觉得这对紫玉更加好看,但是她什么也不敢说,只眼睁睁看着贺乾渊把那翡翠镯子扔到一旁。
贺乾渊给她的紫玉镯子是一双一对,左右手便都戴上了,只是林枕棠喜爱素雅,而手上的紫玉镯则颜色饱满浓郁,紫气逼人,带着难以形容的雍容华贵,并不是林枕棠自己素日的风格。
她觉得这有些花哨,但看着贺乾渊,还是什么也没敢说出来。
只不过……林枕棠低头又看了看,她也懂些玉石种类,看了两眼,便认出贺表哥送自己的是紫玉翡翠,这紫玉光泽细腻、水头盈润,比芸表哥送的碧玉要名贵许多。
瞬时,林枕棠又有些惶恐,“贺表哥,这礼物贵重,枕棠恐怕不能收……”
“我送的,你敢不收?”贺乾渊声音冷漠,他瞥过一眼林枕棠,“如此双腕皆戴,便无人再送你这些。”
听到这话,林枕棠咬了咬唇,她容色娇怯,小心翼翼之中又带着些试探,“表哥生气了吗?”
贺乾渊未答,他坐在桌前,拿过行军图,又看了起来。
顿时室内是一片沉静。
贺表哥的确是冷面寡言啊……这么想着,林枕棠又偷偷看了一眼贺乾渊,只见那人正认真看着手中的实地勘测图,没有注意自己。
于是,林枕棠又大着胆子看了看其他地方,这么一来,她就又看见赵芸送自己的翠玉镯子,此刻已经被随意扔在桌上的一角,孤零零怪可怜的……
时间逐渐过去,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林枕棠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乖乖等着贺乾渊。
不知又过了多久,贺乾渊终于放下笔,然后收起图册。
他转头看去,就见林枕棠还坐在那里。
“怎么不上榻休息?”贺乾渊皱着眉头。
近几日军务繁忙,龟拓人蠢蠢欲动,准备结连猃浑人进犯大齐,龟拓兵强马壮,又野心不小,说不定哪日自己又要出兵远征。
这事轻视不得,便得好好研究路线。
他或许已经看了有两个时辰,没想到林枕棠竟一直等着自己。
其实林枕棠是不敢没有得到贺乾渊的命令就自己去睡的,但此刻听到贺乾渊这样说,她顿了顿,这样回应:“看贺表哥这样辛苦,枕棠不忍睡。”
这话感人肺腑,但贺乾渊面无表情。他看着林枕棠,什么也没说,半晌,才微微扬了扬下颌,“我去沐浴,你休息。”
“是,贺表哥。”林枕棠也是真的困了,也不再推辞。
“呵,”贺乾渊看她这幅样子,忍不住冷笑:“不过……既是不忍睡,那枕棠表妹便也沐浴一番吧。”
林枕棠没反应过来,刚刚还让自己先休息的人,为何又这样说!她低下头,却突然身上一轻,被人凌空抱起。
“啊……贺表哥!”
贺乾渊没有说话,他微微俯身,轻咬林枕棠的耳垂,然后走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赵芸:你给表妹两个镯子是什么意思?防谁呢?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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