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之一的慎王,是王侯之中兵权最多的,算来有三万多人,故此,也较让人畏惧。
只不过慎王这个人向来待人比较温和,众人对他印象皆是不错,故此林枕棠也不觉得荧惑是慎王世子便会让人惧怕。
说起来,她小时候是见过慎王的,那时候自己不懂礼数,还撞了慎王一下。父亲当场呵斥她,不过慎王倒是很好,不仅没有责怪她,还问她有没有事。
所以,林枕棠此刻并没说别的,只是点了点头,“慎王为人和顺,但是荧惑公子的性子,看起来不太像慎王,真没想到,他竟是慎王世子啊。”
“呵,是为人和顺,还是老奸巨猾。”贺乾渊淡淡道:“自我来京,他竟一次也未刺杀于我,想来……是想坐收渔翁。”
林枕棠看着贺乾渊,她眨巴着眼睛,“也不能如此笃定吧表哥……我小时候见过慎王,他很和蔼可亲的,说不定慎王就是不屑于用那些不齿的手段呢……”
慎王长得是什么样子,林枕棠早就忘了,只记得他那一双手很温柔,说话时候也很亲切。
在表哥的眼中,这世间就没有好人了吗?这么想着,林枕棠又问起贺乾渊,“难道是……慎王面对着表哥的时候,不恭敬吗?”
“我从未见过他。”贺乾渊沉声道。
林枕棠有些惊异,“这……表哥上朝之时,也未见过慎王么?”
“我来京后,他已卧病在床多时。”贺乾渊音色淡淡,神情冷冽,“官场之中,何来和顺之人?”
听到这话,林枕棠不敢再说什么了,总之她知道,在表哥眼里,这世上一个好人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两人再没有说什么,等到了林府门口,贺乾渊说自己有事,便直接骑了马离开了。
于是,林枕棠一个人进了府门,然后目送贺乾渊离开。
回了房间,林枕棠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便看了会书,她不知道贺乾渊什么时候来,也就不再等他,早早睡了。
果然,她昨日没等表哥是对的,因为一直到第二日午后,贺乾渊都没有来。
表哥很少夜不归宿,就算回来太迟了,也总会回来的……这么想着,林枕棠不免有些担心,便打发了一个卫兵去问。
可是卫兵亦是久久不来,林枕棠更是觉得有些担心了。也就在此时,林府来了人。
是二哥,林琛。
门开了,看到林枕棠的时候,林琛脸上带着惊慌,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他一看到她便问,“棠棠,你知道贺璟为何血洗宋府吗?”
“什么?”林枕棠初听有些吃惊,后来回过神,想起了昨日的事情,她微呼,“不会是因为昨日……”
“昨日发生什么事了?”
“昨日,宋时娴非要给表哥做妾,我不同意,她就言语侮辱,甚至还胡说我和她哥有情。表哥听了以后,就、就当场割了她的舌头……”
根本没有想到贺乾渊这般残暴,林琛听到这话,也惊得往后仰了仰,难以置信道:“他就直接、在你的眼睛底下,就……”
“是的,二哥。”林枕棠摇了摇头,“当时场面可怕极了,另外,表哥还说要把宋时鄢表哥也关进私牢,然后……”
“怪不得,这就是了。”林琛叹口气,“你不知道,宋时鄢昨日晚上突然被贺乾渊的兵带走了,再没有回来。于是今天早上,舅舅亲自去寻贺表哥,想问问怎么回事,却没想到贺乾渊当场砍了舅舅一只手……父亲听说了这事,正往过去赶,我怕贺璟会对父亲会做出什么……”
“父亲去了?”林枕棠急得跺脚,“母亲去世的时候,舅舅根本不理会,说实在的,那点亲戚情分早就没了,更别说宋时鄢当初还那样对我。父亲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该去的!”
“是不该去,我劝过父亲了,可是父亲说舅舅到底是母亲的亲兄长,宋府有难了,他还是得去,我实在劝不住,没办法,大哥便也陪父亲一道去了……”
听到这话,林枕棠急得外衣都来不及披,赶紧就往外边走,“此刻他们人在哪里?”
“就因为早上舅舅去军营问,结果被砍了一只手,所以下午宋府的人又跑去质问,这么一来,贺璟便不耐烦了,直接带着几千人去了宋府,此刻怕是……”说到这里,林琛欲言又止。
“走,我们也去宋府。”林枕棠说着,对林琛道:“哥哥,你骑马带我。”
林琛虽然胆子大,但想到妹妹不会骑马,也不免有些顾虑,“这行吗?”
林枕棠点头,她容色平静,声音却含着细微的颤抖,“可以,表哥骑马也带过我,没事的。”
青鹊和烟雀在身后担忧地望着,她们并不愿林枕棠涉险,又知道情况重大。
“小姐,你去吧,我们两个一会追上来。”
林枕棠知道她们都不会骑马,来的定然很慢,便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马背颠簸,林琛又性子急躁,故而根本比不得前几次贺表哥带她,林枕棠本就容易晕车,这么一路颠下来,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去了小半条命,忍不住干呕了一会。
“棠棠……”林琛小心翼翼中带着几分歉意,“没事吧?”
林枕棠拿帕子掩了掩唇,“没事,小哥哥,我们赶紧进去吧。”
说着,她率先往宋府走。
此刻宋府门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士兵,附近看热闹的也知道兹事体大,都远远围着,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