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几个字,不置可否,林枕棠的确是松了一口气。她无意识地松开了攥得紧紧的手指,于是只听到“啪嗒”一声,手中的金簪便掉了下来。
陈方被这清脆的声音惊得清醒过来,他皱着眉头打量贺乾渊,见他只有一个人,且通体俊秀,文质彬彬,便又不禁咧嘴一笑,“本以为这小娘子是寡妇,也罢,此时将她变为寡妇,再据为己有,也不算迟嘛。”说着,他从袖中掏出尖刀。
紧接着,陈方拿起刀,疯狂地扎向了贺乾渊。但看到这一幕的贺乾渊就那么冷眼站着,动都没动一下。
眼看着,那把尖刀就要戳入贺乾渊的胸口了,那人却只是微微侧了侧身。
这动作幅度虽然微乎其微,但也让陈方扑了个空。
说起来,这陈方亦是个练家子,他似乎是没有想到贺乾渊能躲过自己的攻势,顿时不再出手,而是站在一旁打量。
陈方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似乎……不简单。
见陈方不动手了,贺乾渊便拍了拍手,“该我了。”
话音刚落,从四周的围墙上突然翻身下来许多练家子,他们一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皆身穿黑衣,面容骇人。
其中为首的男子面容上一道寸许来长的疤痕,此刻正冷笑着看着陈方,“你啊……当真,是嫌命长了。”
陈方没想到阵势突然变得这样大,瞬间,他就察觉到自己是惹到了贵胄,想到了这一点的他瑟瑟发抖,刀都握不住了,顷刻之间便滑落下来。
此时,贺乾渊却没有理会发抖的陈方,而是往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知道此刻林枕棠就在其中,但他仅仅只是轻轻一瞥便收回目光,并没有走进去看。
接下来,他又转头,重看向了陈方。
“你可知,我是谁?”贺乾渊声音淡淡,神色亦十分漠然。
“我、我就是想偷点钱……”陈方已经跪在了地上,“不知惊扰了哪位大人物,小的、小的道歉。”
说着话,他就以头抢地连连磕头,“求大人放过小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更何况,小人还、还什么也没干呐!”
“什么也没干?”贺乾渊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淡漠眼珠瞥过陈方,“可你活着,就是个错误。”
“真是胆大包天啊。”卫稷的声音轻缓,却十分让人可怖,“知道吗?你刚刚侮辱的,可是大兴的皇后。”
听到这句话,陈方惊得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大兴……你是、你是贺乾渊?!啊——你是贺乾渊……”
他绝对不会想到面前干干净净、秀丽清俊的男子,居然就是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shā • rén魔王贺乾渊!
连惊带吓,一口气没上来,陈方腿一软,竟然就这么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
“想死?却也……没这么容易。”看到这一幕,贺乾渊淡淡笑了笑,然后对卫稷颔首。
卫稷领会,紧接着,他转头吩咐几个手下将尚还结有浮冰的冰水直接泼给了陈方。
那水冰凉刺骨,不由得激得昏死的陈方又惊醒过来。
他一醒,立刻连滚带爬地匍匐在贺乾渊脚下,根本来不及擦自己满身满脸的冰水。
而这湿漉漉的阴寒之水在西北寒冷的冬天很快就结成了冰晶,挂在陈方身上更是刺骨的寒冷,但这一刻,他却浑然未觉,只哭嚎道:“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将军——不,求皇上饶小人一命吧……”
“饶你?”贺乾渊说着,冷笑一下。
卫稷也冷冷一笑,“既然你管不住自己,不如让我来吧。”他说着对贺乾渊请示道:“皇上,臣已经熟练掌握宫刑力度,可以让臣一试。”
“好。”贺乾渊点头,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淡,说话时候似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宫刑以后,扒光他的衣服,立在城墙上,也让他尝尝……羞辱的滋味。”
“臣遵命。”卫稷点首,命人将刚刚再次昏死的陈方抬了下去。
陈方被带下去后,这方天地也安静下来。
此刻,黑衣人围在两侧都没有动,只有贺乾渊往前走了几步,如此一来,他终于看到了屋内面容苍白的林枕棠。
看着林枕棠,那一刻,贺乾渊虽然什么表情都没有,却依然惊得林枕棠退了好几步。
缓缓的,贺乾渊轻轻笑了笑,他双眼眯起,看起来危险又带着十足的霸道,
“阿棠啊,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