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感觉自己开发了一项新技能,就是认人的功力。
别说,还真跟他想的一样,贺志中的父母又吵又闹上蹦下跳各种撒泼耍横,最后还是没能从谢佳兰手里头抠到半分钱。
因为谢佳兰始终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再三强调夫妻财产公证的结果。没钱就是没钱,志中告诉他了,家里头就是这些钱,让她不要铺张浪费,得勤俭持家。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该憋笑还是该叹气。贺志中摆明了是把人当傻子耍,谢老师居然也上当了。
只不过生活这双魔掌翻云覆雨,自作聪明的贺老师似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王玉茹在旁边看着叹气,嘴上丁点儿不饶人:“我现在相信那句话没错,反派的智商是靠主角来体现的。”
婆媳撕逼大戏,她本来还指望着双方放大招呢,结果没想到趾高气昂的何志中父母居然是战斗力为-5的渣渣,压根就没有体现出反派应有的毒辣。
陈泽却忍不住叹气:“大概是因为不需要吧。”
以前的谢佳兰被女德思想毒害的压根不是个正常人了,她的公婆自然就无需动用脑子来折磨人。现在人家陡然正常了,作威作福惯了的老两口反而不知所措。
那头的家庭伦理大戏如火如荼,这边的拍摄工作也没有半点耽搁。大概是因为戏中的故事正在现实生活中上演,所以参与拍摄的演员分外入戏,基本上都是一条过。
在这样高效率的状态下,大家不仅圆满地完成了今天的拍摄任务,还一鼓作气,将明天的拍摄场次完成了大半。
导演原本还头大如斗,这会儿倒是乐呵呵的:“加油啊,作为老师,我们争取保持状态,早点完成拍摄任务。”
大家伙儿纷纷表示没问题,还有年轻演员开玩笑:“这哪里还需要入戏呀,我们就在戏里头。”
他话音落下,才发现谢佳兰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旁。贺家老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气呼呼地走了。
原本笑嘻嘻的演员们这下子脸上都显出了尴尬的神色。王玉茹赶紧关心了句谢佳兰:“怎么样呢?”
谢佳兰脸色苍白:“没什么,他们答应先等志中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王玉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自己的同事,只好走过去,伸手抱了一下对方,轻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谢佳兰明显愣了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温情的时刻,两条胳膊也僵硬在原处,连反手抱一下对方都反应不过来。
陈泽忍不住在心里头叹气,她究竟有多久没有接收到来自外界的善意了?所以才这样不知所措。
收工后经纪人过来接人,陈泽提到了谢佳兰公婆的事。
余念倒是爽快,直接表示自己也有责任。毕竟作为贺志中的经纪人,她曾经多次出入贺家,也迷迷糊糊意识到对方家庭有问题。但因为谢佳兰隐隐约约对她有敌意,她也就不愿意多事。
经济人唏嘘:“要是我早点儿发现女德班的事情,说不定是情况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样。”
陈泽倒要反过来安慰她:“这也怪不了你。别人的家务事,你又能插手到什么地步?搞不好到时候你成了插足人家家庭的罪魁祸首。反正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倒觉得谢佳兰现在情况反而不错。”
无耻的丈夫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头,实际上就是个活死人。跋扈的公婆除了嘴上狠,实际上半点办法都没有。
就连王玉茹都说谢佳兰拿了爽文大女主的剧本,开始走上逆袭的道路了。
陈泽感慨不已,原来一个人改变起来真的可以翻天覆地。
因为今天工作结束的早,陈泽特地去托儿所接自家的儿子。
小朋友们放学了,正三三两两往外头走。一群小家伙围着陈梓潼,个个都垂涎欲滴的模样:“你让我们尝一口嘛,我们就吃一口。”
陈梓潼小胳膊紧紧护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小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不行,这是我爸爸的,只有我爸爸才能吃。”
陈泽笑着跳下车,快步朝儿子跑过去:“我们崽崽给爸爸什么好东西啦?”
小家伙的眼睛立刻跟星星点灯似的,亮的不得了,还迈着两条小短腿,一路小跑朝着臭爸爸扑过去,声音清亮:“爸爸生日快乐。”
陈泽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家小东西手上拎着的居然是个小小的蛋糕。
哎哟,真精致,虽然蛋糕的形状有些奇怪,上面抹着的奶油跟果酱有点儿类似于京剧的大花脸,但是那上头贴着水果了,可真是有心意。
就是那白白的圆圆的是什么呀?
余念在旁边忍不住摸额头:“荸荠,你儿子说你最喜欢吃荸荠。”
可怜小家伙还要自己削荸荠,一篓子的荸荠,最后削出来的成品就那么几颗。
陈梓潼强行挽尊:“是荸荠太好吃了,都被他们吃掉了。”
陈泽的一颗心都化了,真的,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日。
实际上他对生日的概念相当模糊,也就是多年前刚红的那会儿粉丝要给他过生日会,公司才郑重其事地安排他过了一回,其他的时候他都是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那可不行。”余念微微笑,“崽崽可是说以后要年年给爸爸过生日的。”
陈泽搂住了儿子,蹭小家伙的脸:“我们崽崽最好了,爸爸最爱我们崽崽。”
他得承认他是天生的演员,因为他的感情似乎比常人要充沛。他一把年纪28岁了,却被个小崽子给搞得鼻子酸酸,忍不住想要落泪。
小猫在旁边喵呜叫唤,十分委屈。哼,小主人就喜欢臭人类,小喵都好几百岁了,小主人也没有给小喵过过生日。
余念生怕当爹的人情绪过于激动,直接毁了儿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蛋糕,赶紧拎着人上车。要父子情深,也不用大庭广众下秀,很容易被人扔臭鸡蛋的。
父子俩可管不了这些,只一路腻歪着回了家。
三人一猫一蛋糕进宿舍楼时,刚好迎头撞上周荣。他的戏份少,今天没去片场,而是在公司参加声乐培训,所以回来的早。
年轻人脸上正在犯嘀咕,一见余念,他立刻像找到了指路的明灯一般,直接小跑过来,压低声音问:“余总,公司找人看咱们楼的风水啦?”
他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好多公司特别讲究这个。还有人特地让手下的艺人定期去算运势,运势好的人才能接资源,运势不好就赶紧在屋里抠脚,省得连累了别人。
陈泽莫名其妙:“看什么风水?”
难不成是念念觉得老板到今天还变不回头,是因为这儿的风水有问题,所以才特地找人来改运势?
余念摇头:“我没有找人啊。”
她忙得要死,哪里顾得上这些。再说老板是九尾狐的事,她睡觉都怕说梦话泄了密,哪里敢往外头透露半点风声。
周荣满脸茫然:“那为什么前头去咱们片场的那位道长跑到楼里头来了?”
陈泽脸色大变,不好!那位自称家学渊源的老道士肯定是冲着九尾狐来的。
他立刻拔脚往宿舍冲。
周荣还在后头迷糊:“唉,不对呀。陈老师,道长人在楼顶上呢,好像在打坐。”
他上楼收被子时看到人,差点没吓出毛病来。
陈泽迟疑了半瞬,却还是开了宿舍门。
追在后面的周荣瞧见屋中的情况,顿时吃了一惊:“道长,你怎么在这儿?”
屋子里头,一人一猫对峙着,好像在比拼什么。
不是,他哪儿来的宿舍钥匙?他这属于私闯民宅吧。
余念毫不犹豫地反手将周荣推出了屋子,锁上房门,拉下脸:“道长,这个家里头没有人请你来吧。”
屋子里头的道士没有吭声,也许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因为这只白白胖胖的大肥猫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弱,反而能打的很。他已经跟大白猫僵持半天了,却到现在都没能拿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