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璎却是因心里有事,方才根本没注意到他,回房后也只留了傅羽,叫孙杏儿等人将奏疏与画像搁下就出去。
待四面下人退出,傅羽问:“殿下,这些画是?”
她弯唇一笑:“长安各府适婚的青年才俊。”
傅羽心头一凛:“那这些奏疏……”
“催着圣上把我嫁出去呢。”
“殿下怎么办?”
“我不嫁,还有谁敢把刀搁我脖子上不成?”她淡淡一笑,“这些画像和奏疏是好东西,能瞧出不少名堂来,我先看看,你在一旁作记。”
傅羽点点头,一直随她忙到未时过半,也没吃上一口饭食。待理完,便见薛璎轻轻活动了下脖颈,说:“行了,传膳歇歇吧。”
看她疲累,傅羽提议道:“屋里闷,去外头吃吧,晒晒太阳。”
薛璎点头说“也好”,不料此举倒给了魏尝可乘之机。她刚在池边一处花亭一坐下,就见他像逮着了什么机会似的,提着澄卢剑兴冲冲来了。
薛璎真觉自己该禁了他的足才对,抬起眼问他做什么。
魏尝将剑呈上,说:“我想了很久,这剑还该物归原主,请长公主代我还给卫王。”
薛璎示意一旁傅羽接剑,而后搁下了筷子。
倘使他果真为流落在外的卫家子嗣,还了这剑,将来有需时,便更难证明身份。他忽作此举,大约是想向她说明,自己当真绝无野心。
她想了想问:“真不要了?”
魏尝摇摇头:“我拿着也没用,这剑留在公主府,反倒给你惹麻烦。”
她点点头,叫傅羽把剑拿回屋,然后说:“剑我收下,人可以回了。”
“长公主,今日宫中是不是生了什么事?”魏尝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那些画像和奏疏……”
“不是想入羽林卫当差吗?”她打断他,“我手底下的人,都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魏尝眼神一亮:“意思是,我可以在你身边当差了?”
“我这人不喜欢食言。”她说过,倘使他能令所有人信服,就允许他入羽林卫。虽然他的法子不太入流,但她看得出来,那些人究竟是出于命令而听从他,还是真为他一身武艺本事心服口服。
魏尝原本因她那日突然哭了,根本不敢再提这事,闻言顿觉意外之喜,兴奋道:“那我什么时候走马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