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已跟外祖父商量好,就按魏尝说的办法拿骠骑大将军下刀子。她现在要制定计划。
魏尝也没继续纠缠。毕竟油不能揩得太满,得给她留点空隙,叫她好好回味,才有助于下次得寸进尺。
倒不料他跳下车,正准备入府,却见魏迟从后门蹿了出来,扑上他说:“阿爹你终于回来了!我要去你家做客。”
薛璎闻声移开安车门,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魏迟身后的穆柔安忙解释:“小公子太想魏左监了,方才您一直没回,他眼巴巴在府门前站等,听说您的车往后头来了,这才又急匆匆跑来。”
薛璎下了车,摸摸魏迟脑袋:“后门靠里巷,安全一些,但以后不要随便跑去正门,给坏人瞧见,会打你主意的。”
她说罢又看了眼魏尝:“上回你办差走得急,我也没来得及跟你商量。飏世子那边,我仍旧假称你患了失魂症。他如今虽不像误会你是卫庄王后人那时一样忌讳你,但卫厉王后人这个身份,也未必真叫他搁下芥蒂。我的意思是,你如今也公务在身,常不在府,公主府守备更森严,就叫魏迟暂且留在我这儿吧。”
魏迟仰头道:“那我不能去阿爹家做客吗?”说完有点丧气,“阿爹什么时候才能叫薛姐姐做我阿娘?”
薛璎噎了噎,看了眼魏尝。
魏尝呵呵干笑一声,跟她商量:“我在府的时候,可以叫他绕后门过来,很久没陪他玩了。”
薛璎瞥瞥他,心道还不是他装失忆惹的,而后推推魏迟:“去吧。”
魏迟高呼一声,回头一个起跳,八爪鱼一样攀上魏尝。魏尝给他吓得一骇,张臂抱稳他屁股。
薛璎见状犹豫了下,叮嘱道:“你阿爹身上有伤,别太闹他。”
魏尝心头一个振奋,抢着说“没事”,抱着儿子转身往里,走几步又停下来,回身问她:“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我叫傅洗尘来,这事你别管了。”说完飞快补了一句,“歇着吧。”而后便扭头从后门回了府。
*
但魏尝是不可能不管的,翌日入夜后就在赵府附近守株待“傅”,眼见他飞檐走壁,将一封信投入了骠骑大将军赵赫的宅邸。
傅洗尘办完事下屋檐,离开巷弄,抬眼看见个黑影站在巷子尽头,手便摁向了腰间佩剑,待看清人脸,才松了口气,到他跟前压低声问:“魏左监来这儿做什么?”
“她不放心,叫我来看看。”魏尝露出公事公办的微笑。
傅洗尘稍稍一错愕。
他笑起来:“骗你的,是我不放心。你看我盯你这么久,你都毫无察觉,要换作是对手耳目,这计划岂不败露了?”
傅洗尘被他说得沉默下来,半晌问:“你方才藏身何处?”
魏尝轻轻拍拍他的肩,大方示意他别灰心:“不告诉你。走了,下个地方在哪?”
他跟上去:“郊外半里坡。你要是没得长公主命令,还是别跟去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她怎么知道我违背了她?”
“长公主说她今夜会亲自去。”
魏尝一噎,叹口气:“那只好明着来了。”
傅洗尘张口还要再劝,却被他竖掌止住:“大晚上的,她出门不安全,我是一定要去的,她若怪罪下来,我担着。”
傅洗尘只好不再说了。小半个时辰后,俩人出了城,到了郊野半里坡,果真看见薛璎已经在那处,带人勘察地势,布置陷阱。
夜已深,一旁羽林卫正给她举着火把照明。她借火光看清傅洗尘策马而至,正欲问他赵府情形如何,一眼瞥见与他并驾而来的魏尝,登时皱起了眉头,冲他道:“我叫你好好歇着了吧?”
魏尝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现在关心我,都这么光明正大了?放心,我没事。”
薛璎一噎:“随便你,有事也不关我事。”而后回头继续吩咐手下人,“那边两根树桩,拉根线。”
魏尝笑着翻身下马,帮她打下手。待一炷香后,布置得差不多了,又替她检查确认,说:“可以了,时辰也差不多了,隐蔽吧。”
薛璎扬扬手,示意羽林卫分散隐蔽,而后自己也和魏尝、傅洗尘一起矮下身,没入了道旁树丛,不料几人刚蹲下没几个数,寂静的林深处便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
魏尝和傅洗尘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否定的眼色。
他们要等的人,不会来得这么快。
薛璎也发觉了不对劲,待听见来人下马后,焦急喊了句“殿下”,便直起身探了出去:“有刀?”
魏尝和傅洗尘也齐齐站起,异口同声道:“出什么事了?”
林有刀满头大汗,大步上前来:“魏小公子被人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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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慌不慌,小拳拳安抚你们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