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念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宋则之,眼不见为净。
难受死了,不仅身体难受,心里也堵得慌,还说蜜月呢,没开始就想哭了。
宋则之起身离开床铺,感觉到旁边的动静,许时念更忍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了。
还甩脸色给她看?
好气。
亏她昨晚牺牲这么大,又穿那种没底线的衣服给他看,又跳艳舞主动勾他,床笫之间还热情奔放,结果这个拔吊无情的狗男人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
不离留着过清明吗?
等她休整一下,立刻和他分道扬镳。
许时念擦了擦沿着眼角流下的泪水,委屈得要命,连呼吸都喘不顺了。
过了半晌,床的另一边再次下陷,许时念憋着一口气,可还是泄露了抽噎声。
宋则之的身躯蓦地一僵,溢出来的声音有几分急迫:“宝宝,怎么哭了?
真这么难受的话我们去看医生。”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将她的身躯给转过来,可许时念也犟得很,紧绷着不动,嘴上断断续续地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像锋利的爪子刺进宋则之的心里,他强势地将她的身躯翻转过来,只见许时念的眼睛通红湿润,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沙哑地问道:“我下次一定克制点好不好?”
“你不是不理我吗?
还有什么下次,没有了!”
“谁说我不理你?”
“你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了,不就是信号?
我很识趣的,不会缠着你的,你放心,等我身体舒服点就走。”
宋则之啼笑皆非道:“这都哪儿跟哪儿?”
他俯首,薄唇贴上她白嫩柔软的脸颊,轻轻地吻去她的眼泪,低哑地道歉:“我只是想着该如何让你舒服点而已,刚才是去打电话让前台送个暖水袋过来,以及去行李箱里拿药给你擦。”
许时念的睫毛颤了颤,泪珠还凝结在上面,透着几分楚楚可怜,“你不是因为受不了我的脾气?”
“你发脾气了吗?”
宋则之的口吻透着不解。
许时念低喃道:“发了。”
“没感觉到。
再说就算你朝我发脾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说过我喜欢你在我面前展示最真实的一面。”
许时念慢慢地收了眼泪,小声嘀咕道:“我又没来大姨妈,你拿暖水袋来干嘛?”
“不是酸疼吗?
敷一下应该会舒服点。”
“药呢?”
这回许时念的声音更低了,轻得都快听不见,但她好像知道是擦哪里的。
宋则之掀开被子的一角,沉哑地出声:“昨天给你擦了一遍了,现在我看下情况要不要再擦。”
“你什么时候擦的?
我怎么不知道?”
宋则之伏低身躯,浅淡地开口:“自然是你睡着的时候,不然你肯?”
“我怎么不肯了?
这伤就是你造成的,你给我擦药是本分。”
“行。
现在再给你擦。”
一顿捣弄后,许时念的脸上浮着一层潮红,手法好像还挺熟练,于是她出声问道:“你给我擦过几次药?”
“没记。”
没记?
那不是意味着数不清?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宋则之收拾完,然后也躺进被窝抱住她,不紧不慢地出声道:“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很担心我不理你?”
“谁担心了?
不理正好,我在这里跟十八个外国小哥共度良宵。”
“刚擦完药就想着共度良宵了?
看来也不是那么难受啊。”
宋则之的语调寡淡森冷。
许时念的底气弱了一点:“前提是你不理我的话。”
“呵。”
许时念的手谄媚地勾住宋则之的脖颈,额头抵上他的,放软了声音哄道:“是不是这么小气啊?
我不能逞逞口舌之快?”
“那是不是担心我不理你?”
“是哪是哪,担心死了,深怕你不要我。”
这种掺着明显塑料味的话轻易就哄得狗男人笑开了脸,宋则之的手指托起许时念的下巴,低眸看着她泛红且氤氲着水雾的眼睛,“这么爱哭。
我怎么会不理你啊?”
许时念被他这种要溺毙人的温柔搞得心跳紊乱了好几拍,羞赧地轻避开来,嘴上逞强道:“我是因为身体难受才哭的,你别想多。”
宋则之淡笑道:“许老师哭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他高挺的鼻梁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濡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许时念感觉脸上的温度又烫了几许,鼻间萦绕的全是他的男性气息。
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只是嘴角挺翘,语气也是显而易见的开心:“你陪我睡觉。”
宋则之收紧了圈着她腰身的手,“睡一会儿,在飞机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待会儿一定要吃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跟老妈子似的,整天盯着我吃什么,你摸摸我的腰,快成水桶腰了。”
宋则之的指尖轻轻地划了下,从喉咙里溢出笑意,“不,我说它是水蛇腰。”
许时念不其然就想到了昨晚给他跳舞的自己,而且她敢肯定宋则之脑子里也绝对是跟她一样的画面。
扭动摇曳,勾魂摄魄。
许时念:“睡觉,不许瞎想一些已经过去的画面。”
宋则之:“那未来呢?”
“我怎么知道?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你肯,就什么都有可能。”
“好吧,看你对我好不好。”
宋则之刮了刮许时念的鼻尖,笑得纵容宠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