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牵着女儿怀抱儿子的妇人在买肉包子,也有三五成群的苦力坐在面摊的长凳上吃阳春面,更有像胜记茶楼内座无虚席,说书先生喷着唾沫星子,食客们吃着各自桌上的酒菜,或闲谈阔论,或认真听书。
这样的一条街,充满了繁华和市井的味道,对沈观澜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风景了,徐宴清却看得出神。
他已经有一年多都没感受过这么平凡而热闹的气息了。
见他的眼眶有些红了,视线一直盯着某个位置,沈观澜就顺着看去,发现那是个卖冰糖葫芦的。
眼下正是午市,冰糖葫芦摊子前生意寥寥,老板依旧卖力的吆喝着,试图招揽来一两个馋嘴的孩童。也正因为他的摊子前没人,沈观澜才能发现徐宴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车夫,我们在这里下车。”沈观澜从口袋里拿出银元递给车夫,拉着徐宴清就下去了。
徐宴清回过神来,见还没到沈府,便道:“怎么了?”
“买个东西。”沈观澜冲他一笑,也不多解释,牵着他就往冰糖葫芦的摊子走去。
徐宴清穿着下人的衣服,头上戴着鸭舌帽,跟在一身衬衫西裤的沈少爷身边就像个小厮,根本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沈观澜紧紧牵着他的手,就怕一松开他就不见了,直到了摊位前才停下,又掏出银元递给那小贩:“来两串。”
他身上从不带零钱,那银元一个有大半巴掌大,够普通人家好几天的伙食钱了。小贩从未见过有人拿那么大的钱来买冰糖葫芦,顿时又喜又愁:“这位爷,您这钱太大了,俺这是小本生意找不开啊。”
沈观澜从插板上挑了两串大的下来,递了一串给徐宴清,笑道:“不必找了。”
说完又拉着徐宴清走了,那小贩在后面叫了两句,声音就被其他摊贩的吆喝声掩盖了。
徐宴清被他牵着穿梭在人流中,怔怔的看着手里那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沈观澜提前下车是为了给他买这个,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沈观澜还是看懂了他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