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嗣看了眼抄录本,如实答道:“李兆廷我确实不认识,但这本杂说的正版我倒是有。”
这本杂说是江南一位退休的官员隐去姓名后所着,他做过巡盐御史数十载,算是呕心之作了。
其中的观点振聋发聩,文辞扬葩振藻,行文流畅。
后来作者又怕其中言论得罪朝中某些权贵,并未同意刊印出售,只一些手抄本在好友、门徒中流传了一阵子。
再后来连手抄本也见不到了。
徐文嗣手里这本杂说是父亲徐乔夫给他的,让他学其文章的精妙之处。
他从明州上京来一直都带在身边,爱不释手。
“那可否借阅?”
谈子为形容激动,忙拜道:“我绝不带走,只借一隅抄录下册就行,还望小郎君成全。”
借阅抄录倒也没什么,但下册确实不在恣意园内,前一阵子四姐姐来探望自己,上下册都被她借走了。
“倒不是不想成全你,只是书被他人借走了。”
“那我留个地址,书归还时,郎君能否差遣人来告知我一声,在下虽不能以千金相赠,但会尽力酬谢。”
倒也没什么不行,徐文嗣将他往园子里让。
“郎君请进,借我家中笔墨留个地址吧。”
他留的这个地址是京西城的悦来客栈,京中一家极普通的客栈,算是物美价廉。
谈子为走之后徐文嗣还特地谨慎的叫小厮去打听了一下。
据客栈的小二说,谈子为是湖州人士,跟同伴一行五人进京是为了参加明年的春闱会试,他今年也就二十啷当岁,是五个举子里最年轻的,是江南什么书院里的佼佼者。
“小爷,我还打听了下李兆廷,小二说没听过这个人。”
“小二还说,他们悦来客栈常年接待大量赶考的书生,如果在那住过他肯定有印象,这个李兆廷八成是个书贩子,神通广大的拿到了绝版书,然后抄录卖钱,出了上册后就坐地起价,所以才迟迟不肯抄录下册。”
“你不要乱揣测。”
徐文嗣心中暗忖‘这本论盐杂说一直在他手里,在四姐姐借走这段时间反而出了手抄本,恐怕难逃关系。’
‘难道真的是四姐姐冒名李兆廷抄录的?’
“可是她为何要化名李兆廷呢?”
小厮见徐文嗣小声的嘟囔,在那自言自语。
“福居,你去肖家给四姐姐送句口信儿,就说我问四姐姐安,如有空闲请她来恣意园小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