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泉水?入喉有泉水特有的甜。”
她今儿穿了身丁香色,苍蓝色诃子,一对珍珠耳坠子,螺子髻露出光洁的额头,俞珩看她这会子倒温柔端庄起来,全然想不到那番泼辣劲。
“正是”那侍妾道:“枫林谷里的醴泉,秋日最为清冽,也不怪这位相公,有人说枫林谷的泉最不像泉。”
“这也是泉水,姑娘可能尝得出来?”
那侍妾分明对慕欢的品茗的功夫起了好胜心。
“茶圣说虎丘寺石泉号称天下第五,我虽拙笨也尝得出来”,慕欢落碗答道。
“小岱可是我府上的茶将军,姑娘若是行家何不茗战一番?”
长惠王爱茶,佘氏是他的爱妾,他本没有注意到坐在后面的慕欢,这会子一偏头看去,竟是个形容明艳的小娘子,好一副倾国倾城貌。
慕欢收敛性子道:“家中母亲闲来酿酒自娱,对水知道一二,粗浅如此,哪敢与娘子茗战。”
佘小岱只听王爷的,不管慕欢是否应战,新传了一轮茶,“烹茶,候汤最难,水也最重要,今日姑娘若是能猜准茶汤来自何处,小岱便甘拜下风。”
众人皆注视,慕欢不好败兴,微点朱红的唇在白瓷的碗上抿了口,细嗅气味。
“宿露清香,哪怕是用鲜嫩的洞庭山茶也难以遮掩,屈子曰‘朝饮木兰之坠露兮’,这宿露若不是从木兰上采下的倒也可惜了。”
“我怎么一点也喝不出区别来?”汪崇安捧着茶碗道。
长惠王和俞珩皆全神贯注的看着慕欢尝第二碗茶,两耳不闻所有事一般。
“这是井水,可惜微微硬了些,入喉不够绵醇。”
第三碗时,只见她朱唇微翘,“真如荈赋里说的,明亮似积雪,光彩如春花,像是溪水。”
“慕欢佩服佘娘子,三碗茶三种烹茶技巧,沫饽堆积咬盏一流,雷响茶的焙烤火候恰好”,她虽小胜,可做茶的功夫万难及人家。
“姑娘才是厉害,竟都尝得出来”,佘小岱最后传了一轮茶给众人。
“这…是什么水?”慕欢真得没有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