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在湖雨别苑斋戒三日,慕欢便在床上委了三日,除了睡着就是喝药,那药苦的再去喝什么蜜水,吃什么蜜饯嘴里都没味道。
好在这药虽然苦了些倒还有用,她也只是嗓子疼,没再添了什么重病,汪家也还有些脸面,第二日便将御医请了来给慕欢又把了一次脉,仍然是让注意调养不要寒风天挪动。
谨遵这两个大夫的医嘱,正月十五早上请了灯后,慕欢并未随侯府一齐回城,马夫人留了几个婆子和丫鬟一并在湖雨别苑伺候,说是等身子全然好了再回去也不迟,免得风冷马车颠簸受不住。
芝兰本是执意要留下照顾慕欢的,可秦夫人觉得不合规矩,最后拗不过便只留下四书伺候。
那天他从冰湖里救自己上来,慕欢这几日总出神想起。
她落水后,身上的斗篷全湿了,像是千钧重的向下坠她,她不会水,寒冷还未来得及感觉心里先有溺水的绝望。
看着上方那一处冰窟窿的光亮,她憋得一口气要用尽了,都打算合了眼坠到湖底溺死。
从那光芒里他来了,向自己游来,伸手解开了斗篷带子,解开了她的束缚,揽腰将她搂紧,慕欢如同抓到了能生的浮木,紧紧地抱住他有力的腰。
像是在水中跳舞,他蹬着水,拖着她,旋转着向着那光芒处上升,从地狱拯救她回人间。
“二姑娘,喝药吧”,四书打断了慕欢的出神。
慕欢放了手里的书眉头轻蹙,喝下半碗药,又灌下两碗蜜水,慕欢撂了书再没心情,这三日躺的筋骨都酥了。
“姑娘,我这两日做了个抹额,您看是不是喜欢?”
眉生拿了一个抹额过来,兔毛做里子,罩了一层黛色锦缎,恰在额角处绣了两朵并蒂合欢,花心还各钉了颗珍珠,给慕欢戴上刚好合适。
“你这合欢绣的可真好看!针脚多整齐啊!”四书手指抚过连连赞叹。
“这算什么,我家大姑娘针线才好呢,若是在家我可不敢拿出来给二姑娘戴。”
慕欢看她二人竟不觉得烦闷,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因为这个意外让她们只能窝在这别苑里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