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凌河看着她头上那朵自己送的缠花簪子,目光略深点了下头,“好,我一定记得。”
……
“先生,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啊?”
缪爽在纸上写——浮艳媚蕊多,芝兰愿常佩。
芝兰乍一看这两句觉得不是哪个名家写的,便说:“芝兰意寓高洁,君子常佩以示自己本性如芝兰,不从俗流。”
“哦,我明白了”,缪爽点了点头,“那我哥哥写这句诗一定是表明自己想做君子。”
“你哥哥?”芝兰一愣,“他写的吗?”
缪爽点头,“对啊,我在他书房里看到,抄下来的,而且先生你的名字是不是也寓意高洁啊,你就叫芝兰呀。”
诗中隐含的情愫被一个懵懂的孩子就这样讲了出来,肖芝兰顿时恍悟,脸如火烧。
“今天就学到这吧,我要回去了。”
“先生,你不高兴了吗?”
缪爽见她逃似得要走,还以为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得罪了她。
“没有,我就是突然有急事”,芝兰安抚缪爽,“还有这句诗不要再给别人看了,记住了吗?”
缪爽点了点头,看着提前下课的肖芝兰,又看了看自己抄来的诗。
她得去问问哥哥,是不是他这句诗有问题。
翌日,芝兰告假没有去缪爽家,而是去河边散心,她有点后悔昨天反应太大了,或许薄凌河没有别的意思,芝兰二字就只是意寓高洁。
正心里七上八下,迎面撞上薄凌河朝她走过来,因太近,躲是躲不开了。
“缪爽说你告假了,生病了吗?”
“没有,休息一日而已。”
芝兰往回走,他追了上来。
“诗的事情缪爽跟我说了。”
芝兰突然停住脚步,也不敢看他,“你来找我就是要说这件事?”
“肖姑娘,明日的风筝节我不比了。”
“为什么不比了?”
芝兰怯怯的看着他,而他脸上是温柔的微笑,也注视着她。
“我不打算要别的姑娘的香囊,安王妃说那些作为奖赏,预备好的香囊里没有你做的,而我只想要你做的。”
芝兰这会儿也不怕他了,迎着他的目光,勇敢的问,“那你告诉我那句诗什么意思?我想亲口听你说。”
薄凌河笑了,目光沿着她头上那朵缠花缓缓地移向她水盈盈的眼眸。
“我也想像这朵兰花一样,常陪伴姑娘。”
“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芝兰眸光微垂。
“知道”
薄凌河无比肯定地回答。
“我是逃婚出来的,你不介意?”
“你只要不是别人的娘子我就不介意。”
芝兰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烂了。
“汪家可是侯府,若被他们知道你娶了我,不怕一辈子仕途无望?”
她说的这些好像并没能把眼前的男人吓退。
薄凌河笑的爽朗,“那你愿意跟我一辈子住在朔州吗?如果你愿意,我就不怕。”
芝兰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那神色似骄傲,又似愿望圆满后的喜极而泣。
她扭头往回走。
薄凌河在后头追着她问,“欸,你还没给个准信儿怎么就走了。”
她头也不回,大声答道:“回去给你绣香囊。”
风筝节比原定的日子推迟了两三天,终于等来了一个有风且晴朗的天气。
柳林校场那边站满了人,参加比赛的人举着各式的风筝,有买来的,有亲手扎的。
弓弩营的一位教头还扎了一个长尾蜈蚣,还没放起来,只搁在地上就看着都怪吓人,一群人围着他,看这只纸蜈蚣的热闹。
作为奖品的香囊一串一串的悬在一旁的架子上,如同端午节市卖的香袋子般挤挤挨挨。
每个香袋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从用料、刺绣、图样都一一登录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