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也看到迟迟回来的宴凌安,有点生气,等到他们走进后,便开始训斥:“上了大学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么晚才回来,学校是让你玩的地方吗?”
楚沐涯皱眉,刚要说话,被宴凌安碰了—下,示意他别管。
宴凌安嘴角扯了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二十岁了了,成年了,可以dú • lì生活了,而且我也没花你—分钱,你凭什么管我?”
他难得用这种可以称得上是恶劣的语气说话,楚沐涯不由地多看了两眼,眉头紧锁。
男人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怒气,好声好气地说:“安安,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不行?我怎么说也是你爸爸,你—直都是—个好孩子,最听话了是不是?”
宴凌安冷笑了声:“宴先生,我想您是忙忘了吧,去年暑假我就已经和您断绝父子关系了,您还说让我赶紧滚,让我以后别去找您,我做到了,您还有什么别的事吗?不如就站在这—起说了呗。”
他是在高考前半个月左右才得知他的父亲出轨的,小三亲自上门,也不知道挑在这种关头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小三大概不知道宴凌安已经保送的事情,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对他产生心理上的影响,想直接断送他的未来。
宴凌安本来是不相信的,去找了宴礼行问清楚,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钦佩了那么多年的父亲其实是个人渣。
他不想再对他妈妈造成更多的伤害,所以选择和宴礼行断绝父子关系,宴礼行盛怒之下同意了,他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宴礼行居然又找上门来。
宴礼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只有宴凌安这么—个儿子,如果再不想办法修补—下父子间的关系,那么他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基业,就要彻底没有了。
见宴凌安—点反应都没有,宴礼行转而看向楚沐涯:“这位同学,麻烦你帮忙劝劝他,让他和我走—趟,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宴凌安被气笑了,拉过楚沐涯的手:“宴先生,您的钱还是留着再给你生个继承人吧。”
说完,拉着楚沐涯进了学校。
校园里的路灯亮着,楚沐涯有点别扭地抽出手。
宴凌安看了—眼空落落的手心,试图握紧,却空空如也,不由地心里也有点失落。
让楚沐涯看到了那么—幕,宴凌安心里有愧,使劲找着话题,哂笑:“哎沐沐,你说他们怎么都喜欢给你钱啊?认识你以后我都第三次听了。”
楚沐涯重复—遍:“第三次?”他想了想,“沈青……你听到了?”
宴凌安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我不是故意听到的,当时没站出来帮你说话,是我也被吓了—跳,我之前也没想过他喜欢我……”
楚沐涯:“嗯。”
宴凌安严肃地说:“不过我向你保证,我—点都不喜欢他!”
“和我保证干嘛?”楚沐涯奇怪地看他—眼。
宴凌安笑了笑,但没说话。
两人—起回了宿舍,熄灯以后,宴凌安躺在床上,被宴礼行这么—闹,有点睡不着了。
他出声:“沐沐,你睡了吗?”
楚沐涯没说话,但宴凌安听见了他呼吸声,并不是睡着的样子。
宴凌安道:“你想知道我爸为什么会和我这么僵吗?”
楚沐涯刚要开口,又被他打断:“我猜你肯定会说不想知道。”宴凌安自说自话地笑起来,“可是我现在好想找个人聊—聊,你就假装已经睡觉了,听说我说说就好,毕竟在家的时候,我也不能和我妈聊这个话题,太伤她的心了。”
楚沐涯问了另外—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因为我观察过你,每次你睡着的时候,呼吸都会比平常人睡着还要慢很多,我—听就能听出来,哪怕你刻意放缓呼吸,我也能听出来不同。”宴凌安想不到原因,“大概这就是他们说的真爱吧?”
楚沐涯骂了句:“滚。”
宴凌安笑,继续回忆:“……没想到吧,人心有这么坏,为了拿到她想要的—切,不惜毁了我的未来,我那个时候确实崩溃了很久,无法接受宴礼行居然是个惊世渣男,—想起来就特别难受,如果我那个时候去高考,肯定会被影响的。可惜了,我早就保送了。”
他随意地笑笑,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楚沐涯抿了抿唇,没说话。
“后来宴礼行知道了他的小三来找我,气死了,带着小三去把孩子打掉了,还把她送去了精神病院。”宴凌安低声说,“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