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这一晚睡得也很迟。
好久没碰古董手痒,她在空间里拿了瓷片出来,在房间里坐着捣鼓着修复,一直困到眼皮快打不起来才回床上关了灯睡觉。
第二天上午她没有课,便也没有设闹钟早起。
钱小川骑着他的板儿车过来的时候,她还在床上睡着呢。
钱小川自己开了门进来,把板儿车直接停在外院里,随后拎上行李包喜滋滋地进二门,直奔往东厢北屋去,打算把行李归置归置。
结果两条腿刚迈进东厢北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没有了,大脑同时警觉——谁抢他位置?
他放下行李包又出来,到了廊庑下就喊:“老大?你在不在?”
苏瓷睡得正熟呢,硬生生被他给喊醒了。她躺在床上醒了会神,起来出房间打开正房的门。
钱小川看到她开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问她:“我房间怎么没啦?”
苏瓷整个人还有点懵懵的,转身回去到沙发上坐下来,往椅背上一靠,带着鼻音道:“连跃怕我一个人害怕,昨晚先搬过来了,你住东厢的南屋吧。”
连跃?
钱小川脸色微愣,慢着动作在苏瓷对面坐下来。
坐下来后他看着苏瓷想了一会。
然后他突然开窍了,盯着苏瓷说:“老大,你说连跃他……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
苏瓷愣了一下,看向他:“嗯?”
钱小川又认真思考一会,“他太反常了,肯定是对你图谋不轨。”
苏瓷看着钱小川,“你是这样感觉的?”
钱小川神色严肃地低眉点头,“之前没觉得,现在想想到处都不对劲。”
苏瓷懒得很,继续仰头靠回沙发上,“我也觉得。”
钱小川得到了肯定,神色越发严肃,看向苏瓷又说:“那老大你以后自己得注意了,最好不要单独和连跃在一起,小心他兽性大发不做人。他在部队练了几年,你不一定打得过他的。”
苏瓷有点意外,慢慢放平视线又看向钱小川,“你觉得他会这样?”
钱小川认真慢慢点两下头,继续看着苏瓷,“老大你想啊,他以前那么浪,去部队几年后完全变了个人,现在变得这样正经,说明什么?”
苏瓷真好奇了,坐直起身子看着钱小川,“说明什么?”
钱小川说:“说明现在的一切全都是假象,都是他的伪装。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肯定只是把自己浪的一面藏起来了。所以我觉得,他表面看起来越是正经,内心就可能越不正经。”
苏瓷直接被他给说笑了。
她笑一下忙忍住,清一下嗓子看钱小川,“他……不是你兄弟吗?”
钱小川毫不犹豫道:“兄弟归兄弟,但他现在在我心里的地位,已经没有老大你高了。不过我对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不能去告诉他啊,我怕他弄死我。”
苏瓷忍着笑,慢慢点两下头。
片刻她冲钱小川说了句:“好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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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跃做事十分周到,早上走的时候还买了早餐。
苏瓷洗漱完去到厨房,打开炉子上的铝锅,便见里面蒸屉上放着早餐,还热乎乎的。
苏瓷拿着早餐在手里吃,出来到大门上看钱小川敲钉子挂牌匾。
牌匾是钱小川来时候带过来的,四四方方的黑底板,上面烫着金色的大字。
苏字套在一个细细的金圈里。
剩下还有四个大字——古董修复。
钱小川在大门边的灰砖墙上敲好钉子,把牌匾挂起来。
挂好了往后退两步,自己看了满意,转头问苏瓷:“老大,怎么样?”
苏瓷走到他旁边看一看,点头道:“可以,不错。”
钱小川轻轻嘶口气,“不过就怕没什么人上门。”说着又道:“不过老大你还在上学,也没必要接那么多事在手里做。”
苏瓷也没打算靠修复古董走量赚什么钱,这年头修复古董根本不赚钱。
她就是自己喜欢干这个,所以打算没事接点活打发打发时间,也算是铺铺路。真等她名气打出去了,这个圈子也热起来了,再有人家来找她修复古董,她接不接还得看心情呢。
挂好牌匾苏瓷也就没再站着了,进门往屋里去。
钱小川手里拿着锤子跟上来,反手关上门,跟到苏瓷身后又问:“老大,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乡下收点东西去。”
苏瓷答应过他要帮他掌眼的,所以回答得也干脆,“星期天吧。”
钱小川听了这话高兴,“成,那咱就星期天下乡去玩一趟。”
苏瓷吃了早午饭,剩下的时间还比较多。
她本着带徒弟要负责任的态度,把钱小川叫到他的板儿车边,把他收的所有旧物都鉴别了一番,算是给他上了一节大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