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不需要读这么长的时间,原溪很确定。
他手指轻颤了一下,觉得不能再让唐渡这么看下去,在合适的时候收了回来。
唐渡一句话也没说,原溪只能硬着头皮讲有白安的那件事。
好在他还愿意等原溪打字,平时按得十分熟练的键盘,现在一下连着另一下,打错打漏尤其不顺。
最终那句话还是完整了,原溪又给唐渡看,这次他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他来找你了?”唐渡问,语气严肃得原溪有点怕,“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溪一下衡量出这两件事在唐渡心中的地位,同时对昨天无从解释。因为分明是唐渡喝多了回来得很晚,一上来就要他,根本没给他说什么的机会。
就连分明看到了,也没问是怎么弄的。
但原溪不敢打这样的答案,说是你没给我机会,是你没有问我。
这样的语言太暧昧,好像他们是恋人的关系,而原溪在用责怪撒娇。
所以他只说:对不起。
唐渡突然笑了一下,“你怎么永远在说对不起?”
原溪把头低下来看着脚下,听到这句话,觉得心脏好像突然被很深的海水包裹住了。
原溪也不是一开始就只会道歉的,也不是从来都不会为自己争辩的。
但是现在是了。
“白安的事你别管,我会解决的。”唐渡抽完了烟,把烟头摁进桌上的烟灰缸里。
带着烟草的气息,唐渡再次走过来,用手指抬起了原溪的下巴。
“你一直这样,我会很丢脸。”
原溪睫毛眨了几下,但是一点都不楚楚可怜,反而有种宁折不屈的味道。
这才是唐渡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绕回椅子上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点着,没有看原溪,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原溪又站了一会儿,不明白唐渡这样到底是想让他走还是不想让他走。
他垂着眼,好像什么也没在看,只是在思考的样子,视线却包裹住那束小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