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渡见原溪想得出神,轻笑了一下,问:“在想什么?衣服我可以让人帮你去拿,或者我带你下去收拾好上来。”
原溪没有立刻同意,还想用手机说点什么的时候,唐渡抢在他前面开口道:“哦,我知道了,我让人帮你拿,说房号。”
唐渡看着他的眼神很强势,很笃定今晚原溪走不了,原溪低头闷着不动,也没有要告诉唐渡他的房间在哪儿的意思。
僵持了一会儿,唐渡总算发现原溪生气了,去握他的手也被抽开,又把他那拙劣无聊的理由讲了一遍,最后还问原溪到底想怎么样。
原溪不理他,唐渡又按照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维,想到他之前犯下的一系列错误,压着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更加诚恳一些,说:“之前在我家里,是我有问题,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
原溪听着他像孩子一样道歉,逐条反思自己在那个时候做错了什么,将那些不太好听的话作为引用,省去关键词和原溪又提了一遍。
最后原溪真的告诉了他房间号,是用手比出来的。
因为唐渡太傻,说话说得太多,原溪看他想笑,觉得唐渡有时候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存在什么问题,好像想要挽回,又做了一些容易将人推远的事。
在唐渡细数自己过错的时候,原溪怔怔地将松握成拳的手搭在膝盖上,发现唐渡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假如有人将唐渡的这种行为描述给他听,他一定会认为唐渡在喜欢面对的那个人。
只是什么都不太会而已。
原溪按照唐渡帮他安排好的方法洗了澡,其间唐渡多次想要进来,都被原溪强烈制止了。
洗好澡之后唐渡先给他换了药。原溪受伤的腿弯曲起来踩在沙发上,将柔软的布艺沙发弄得向下凹陷,他一动腿就跟着动。
唐渡说这样不行,原溪又被他不由分说地抱着去了床边。
上药前唐渡为原溪撕掉了原来的纱布,已经裹了有一段时间的布沾住了一些伤口,一撕就疼痛起来。原溪咬牙忍着,双手被被子盖住紧紧抓着床单。
唐渡大约知道他会很疼,很轻地去撕,但越不果断反而让疼痛持续得越久,原溪没忍住,手在被子下跳了一下,惹得唐渡看过来。
唐渡这时才注意到原溪十分难看的眼神,手上一停,问:“很疼?”
原溪摇头,指了指膝盖让他继续。
唐渡这次很干脆地撕掉了整片纱布,用点着药水的棉花给原溪上药。
原溪一边疼着,一边很想笑。
他以为按照唐渡的说法,他应该非常懂得怎么上药才对,而事实是唐渡根本不会。
他拿着棉签的手一点也不稳,先放到原溪伤口边缘的皮肤,再慢慢往里涂,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到他发红的地方。
上药的过程非常艰难,原溪开始反悔同意唐渡留下来,如果他自己给自己弄,一定不会疼成这样。
而唐渡认为自己做得很好,在将最后一圈纱布缠好之后,用非常高兴的眼神看着原溪,说:“好了。”
原溪收回腿,又听到唐渡问:“你屁股真的没有摔到吗?”
原溪想到他之前没有遮拦的话,狠狠摇了几次头。
“但是我看到你摔下去的姿势,感觉会疼。”唐渡认真地往他身后瞟。
原溪不想继续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没受伤的腿落到地上,另一条腿撑着站好了。
“你去哪里?”唐渡握着他的手肘问。
原溪觉得这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当然是要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唐渡看懂他的想法,说:“你就在这里。”
原溪进来时就看过了,唐渡所在的套房有两个以上的房间,他只想挑一间空的自己住。
但唐渡显然不会同意。
“万一你晚上有什么突发状况怎么办?”唐渡不依不饶地问,“你一个人一间房,我不放心。”
原溪没理他,打字说:那我下去好了,我和哈伦一间房,他能照顾我。
唐渡松开手,语气不好地问他:“原溪,你一定要这样吗?”
原溪认为唐渡的责怪来得莫名其妙,不想再和他拉扯,泄了气坐回床边。
原溪乖乖留下来了,唐渡却没有刚开始那么开心。因为原溪表现得十分勉强,好像是唐渡逼迫他的一样。
唐渡去洗漱,原溪坐在床上给哈伦回消息。
在唐渡带他回来以后的这段时间,哈伦给他发了很多条短信,刚开始还是问他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后来就变成了拐弯抹角地了解唐渡。
原溪说他晚上留在这边,哈伦像守着他回复一样很快回了一个哇哦。
这是社团里的另一个中国人教他的,哈伦最近说得非常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