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顾明斐在陈青森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
他随意找了个闲置的床铺坐下，然后开始翻看摄像机里的内容，其实他是真没骗陈青森，最开始节目组给他这个摄像机的时候，也是说他自己可以随便拍一些素材——这也是节目组发现顾明斐不往摄像头下走之后，立即想出的对策。
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看法，于是在询问了一下节目组用法之后，就带着摄像机，慢慢晃悠，而来到这个二楼确实是巧合，无论是听到张静安的声音，还是遇到陈青森，都是巧合。
摄像机也是他“躲避”张静安的时候，顺手放到上铺的床板上的……顾明斐看着摄像机里拍到的视频，或许是因为角度不对的缘故，大多数的画面里，都是只能看到陈青森的，他自己只有一个背影，很多时候出镜的都是头顶。
节目组给他的小摄像机也没有太多的附加功能，在这么昏暗的室内，拍到的画面也是模糊不清的……顾明斐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根香烟，这次他没点燃，只是叼在嘴上，鼻腔里能够闻到那一点点烟草的味道，他烟瘾不重，但是每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点上一根香烟，他就这么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看着小小的屏幕里拍到的画面。
画面里只能看到陈青森在和他说了些什么后，自己先脱了外套，然后对面的陈青森也脱了外套，接着就看到陈青森的身影，突然抓住栏杆弹起，接着在自己攻击前的瞬间，变换了姿势，而自己也顺势勾住对方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倒在了地上……消失在镜头里。
因为这个摄像机的收音效果也很一般，加上他们说话的时候离的很近，所以能够听到的只有一些模糊的声音。
顾明斐把声音调到最大，零星听到了一些“退赛”“牲口”“放开”之类的单词……至于之前他和陈青森交谈时提到的内容，肯定是会被删掉的。
毕竟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顾明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打开了自己手机里的某个相册，里面只有一栋老旧的房子，或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照片有些模糊不清，感觉顶多也只有100万像素……顾明斐还记得自己拿到这张照片时的场景。
因为他初来乍到，所以这个地址几乎是他高价买来的，而卖他信息的人，对此又是讳莫如深，只发了个照片过来。
所幸那个地方不大，顾明斐当时找了三天，对着手机里的照片比对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陈青森当时的住所。
他记得当时的传言说，陈青森并不怎么出门，他生活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子解决的。
所以直到他看到那个男孩的时候，才确定陈青森就是住在这里。
然后他又等了一天，才敲响了房门……和他预想中的不同，陈青森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对方的身材甚至可以说是瘦削的，对方的长相也有些过于秀气，或者说是漂亮了，起码顾明斐记得当年自己看到的时候，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当他出手之后，就不会有任何人敢小瞧了他。
事实上，顾明斐并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失败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按到在了地上。
而在那之后，他又研究了他的很多场比赛，无论是陈青森的惯常动作，还是他平时的习惯，顾明斐都肯定，只要陈青森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都能够认出来，所以当赵博涵让他注意一下今年水蜜桃台的这个选秀节目时，他随意了一期最新的视频看过去。
起初他先看到的是赵博涵让他去关注的那个选手，然而当陈青森出场之后，顾明斐记得自己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电视前面。
太像了。
无论是说话的表情，还是在和那个教官对决时的一些动作，都和他的记忆里一模一样。
顾明斐直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当时看到视频的感受，那是什么呢？
是兴奋也是害怕。
他清楚得记得十年前的那场比赛，他确定陈青森已经死了，所以当他看到那些熟悉的小动作之后，顾明斐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不敢置信。
他不相信死而复生这件事，但是那些他重复看了无数遍的视频又提醒他，世界上不会出现两个完全一样的人。
所以他想亲自来看看，至于赵博涵那些背地里的小手段，他也是一早就知道了，然而顾明斐并不是很在意，毕竟苗辉涛的电影，苗导自己才拥有最大的话语权，即便这部电影是意禾投资拍摄的，苗辉涛也不会愿意让赵博涵横插一脚，塞进一个自己不认可的人，甚至还是绝对的主角……顾明斐思考了会儿，用手机拍摄了一些屏幕上两个人交手的画面，以及把自己手机里之前存储的，陈青森和教官对决时的视频，一起通过手机邮箱，传给了苗辉涛，并且留言让对方注意查收。
或许是因为这会儿苗辉涛正在看邮件，很快他就给顾明斐回了信息——
“？”
“看看。”
“看了。”
“怎么样。”
“这就是你说的？”
“你不会失望的。”顾明斐说，他和苗辉涛认识了一些年，所以与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太过于拘谨，苗辉涛虽然圈内地位颇高，但实际上的年龄，也不过40岁出头，正是创作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两个人在顾明斐拍摄自己的电影代表作时认识，后来一度成为了朋友。
也许是因为顾明斐过于笃定的态度让苗辉涛也有些好奇，对方很快就来了电话，“这么有自信？这难道是你公司签约的新人？之前赵博涵找了我几次，不过我还没答应。”和短信里的高冷不同，苗辉涛现实里其实是个话颇多的男人，甚至是有些絮絮叨叨的，只不过因为觉得打字太累，所以才给人一种高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