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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听到那边喊卡,陈青森顿时抬起头看着蹲在地上的顾明斐，“剧本你有这一段？”他伸手摸了下自己涂了人造血浆的额头，他感觉刚刚顾明斐离自己非常近，就差一点就碰到了他的额头。
“没有。”顾明斐说,他像是不明白陈青森的疑问一样,“我只是在刚刚，觉得这么处理会更好。”他问一旁的工作人员要来了剪刀,剪开了陈青森手上的束缚,“先去看看。”
陈青森摸了下自己的手腕,他的身上还是刚刚拍戏时穿的衣服，在地上待久了,有些脏兮兮的，他转头看着方晨远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做得不错。”方晨远说,然后示意陈青森过来看一下监视器。
陈青森绕过人群，来到监视器的后方，看了下屏幕,其实现场的人很多，但是在镜头里,他们能看到的就是只有他和顾明斐。
自始至终,顾明斐都没有露脸,最多的画面,也只到他的嘴唇——只看这个画面，很难认出这到底是谁。
陈青森看着镜头里的自己,他看上去狼狈不堪，看上去是真的害怕，真的恐惧，尤其是最开始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帮手时露出的那点笑容,但是很快，这一切都淹没在绝望中。
“做得很好。”顾明斐在陈青森身后说。
“你怎么想到那个动作的？”方晨远有些好奇，他指着顾明斐准备替陈青森舔舐伤口的动作，因为约定好了不拍脸，所以在一个顾明斐的嘴唇即将碰触到陈青森额头的瞬间，画面往下，来到了陈青森恐惧又恶心的表情上——
顾明斐当然没有真的触碰，他知道自己是在演戏，周围还有那么多人。
所以当听到方晨远的问题时，顾明斐沉吟了一会儿，“这只是我刚刚设想的画面，按照你给的描写和台词，我在心里预想出来的结果，他会躺在浴缸里，喜欢出其不意的惊吓和动作，那么为了恐吓被他绑架来的顾森，他故意做了这样的动作。”
方晨远闻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下面还有一场戏，接着就是我登场。”他拿着剧本对陈青森说，“接下来顾森会被他绑架一段时间，而你逐渐也发现了这个密室的漏洞，你试图和外界联系，丢下了关键性的纸条，却发现那个纸条被他捡了。”
“然后你的戏份就完了。”方晨远说。
“那你呢？”陈青森发现他拿到的这部分剧情里，完全没有方晨远的部分。
“你这一部分是作为线索穿插回忆的，这些会是我推理以及判断出来的画面。”方晨远简单解释一下，“这部分顾老师更懂行，你可以问他。”方晨远说到这里，就拍了下顾明斐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走了，“等会儿拍我的部分，我先去准备一下。”
顾明斐见陈青森真的好奇，便指着剧本对他说，“我们拍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时候，并不是真的按照剧本的故事线拍摄的，可能第一场戏，就是一场难度比较大的，也有可能第一场会是分别的，都有可能。”
“都看导演的安排，就像是试镜一样。”顾明斐解释道，“抽到什么戏份，你就要表演什么……”他低头在陈青森耳边说，“你现在明白演戏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陈青森经过刚刚的那段表演，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只是他有一件事不明白，“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好奇。”
“什么？”
“你为什么会突然去演戏？”
“我只是不想再打拳了。”顾明斐轻描淡写地说，他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陈青森，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下一场戏可以去准备了。”
他说着，就和陈青森回到了原地，然后示意道具师，再把陈青森捆起来。
顾明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和陈青森说，当他在那天，看到陈青森倒在赛台上的时候，他突然就不想打拳了。
他年少时的偶像，最崇拜的人，在他的面前就这么消失了。
他记得那些乱糟糟的人群，那些或欢呼或喝倒彩的声音，他记得自己站了起来，在人群里，看到了倒在台子上的陈青森……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想去拳场。
因为那总是让他想到那天的画面。
所幸，现在都回来了。
顾明斐看着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的陈青森，心底是一种隐秘的满足，他年少时的偶像，他最崇拜的人，现在终于回来了。
……
顾森躺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究竟待了多久，这里没有光线，只有无尽的黑暗，以及广播里传来的无意义的声音。
他听到今天协和路堵了30分钟，听到东江路发生了一起车祸，听到永华小区里失踪了一个人……那个人年纪不大，和自己差不多，他怀疑这也是那个人干的。
他的身边是一瓶矿泉水，以及一个面包，偶尔的时候，也有一些别的食物，这里照明的东西，只有天花板上的那个建议白炽灯。
在那个人离开的时候，顾森蠕动着在房间里蹭了一圈，他发现自己在的地方好像是一个隔间，他用身子去撞隔壁，然后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
“嘿！”他冲着对面小声喊，“有人吗？”
对面发出了一点模糊的声音，像是痛苦的叫声，顾森听到了一点动静，像是有人慢慢爬了过来，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细细的女声，她声音有些细软和尖锐，像是不太适应说话，听上去总有些违和，“……你？”
“你也是被绑架来的吗？”顾森急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