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戴子敬的认知,他彻底慌了。
因为他平日里对待王金瑞的时候,绝不仅仅是一般的朋友间的打闹玩笑。
尤其是现在同伴都离开了,就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面对着满腔愤怒的王家人。
戴子敬再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他防备的瞪视着王占杰父子,色厉内荏的说:“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就是平时跟王金瑞开个玩笑,根本没把他怎么样!你们要是花不起这个钱,行,我回家让我爸给我,这顿饭算我请客,行吧?”
王占杰不紧不慢的接过话:“既然没怎么样,那应该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打闹吧?小戴啊,你就说出来,让我听听,你平时都是怎么跟我家小瑞开玩笑的?怎么开的,都开了些什么玩笑?”
“要真是你就说笑打闹了几次,我家小瑞就冤枉你,说你欺负他,我保证,不离开这儿,我现在就打断他的腿,小戴,你说吧!”
说,说什么?
怎么说?
戴子敬迷茫了。
自己的那几个同伴,明明跟自己干了一样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
而且一个个的说走就走了。
走之前,还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话里话外都是向王家父子认错讨好。
是什么意思?
戴子敬眼瞧着自己现在孤立无援,没有人能来救自己,伸手帮一把,干脆认了命,破罐子破摔。
不就是钱么,他家又不是没有。
最多让他爸知道,揍他一顿出出气。
不就是挨打吗?
他从小到大挨的还少了?
这么一想,他反而镇定了下来,重新梗着脖子,也不说话了。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的的样子。
可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知道,脸上的表情,可不一定代表着心里真实的想法。
要不就不会有“色厉内荏”这个词了。
确实,戴子敬现在心里一片茫然,如果一定要让他找出一个比较明确的想法,那就是后悔。
后悔他不该张罗今天宰王金瑞这一顿饭。
后悔当初瞧着王金瑞就知道学习,觉得这人好欺负,三天两头的找对方麻烦,给自己添乐子。
还有那些平时跟在自己身边的所谓的哥们。
当初不是说好了,一切都听他的,让他当老大,自己有好东西从来不忘了跟他们分享。
现在出事了,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真特妈现实!
全是狗屁!
王占杰一番话说完,就泰然自若的等待着戴子敬回答。
被这么盯着,戴子敬觉得自己真特妈窝囊废!
竟然就被人堵在饭店门口了,连家都不让回!
而且偏偏,他不敢走,也不敢跑!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想找他,只要去学校就能问出来。
尤其是王占杰这包里还装着把菜刀呢,万一把对方惹急了,再给他一下子
那他也得白受着。
还有王金瑞的大哥,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但是那盯人的眼神,真特妈的凶
戴子敬心里犯嘀咕,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王占杰这时候,突然说道:“行,既然你不说,那我说说。”
“你平时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用问,也能猜的出来。我们家小瑞学习好,平时作业你没少抄吧?是不是还让他帮着写来着?”
“我每天给孩子三十块的伙食钱,里面包括中午晚上和晚自习的宵夜,你是不是也帮着他一起吃来着?”
“平时懒得的动弹,使唤他帮着跑腿买东西,心情不好还会打骂两句?”
戴子敬:“.我.啊!”
王占杰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戴子敬的衣服领子,直接把人勒的昂起脖子,动弹不得。
戴子敬只觉得自己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紧紧扼住,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原本看似平静沉稳的王占杰,眼神瞬间冰冷下来,整个人如同极力压抑着下一秒就要喷发的一座冰火山。
他一只胳膊就轻松将对方制住,干脆一言不发,就盯着戴子敬。
戴子敬想到了那把菜刀,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无法脱身,于是也不敢反抗了。
他颤声问:“你你想干什么?”
王占杰嘴角一抿,眼眶亦慢慢发红,压抑着深刻的愠怒:“你是你们家的大宝贝,王金瑞是我儿子,也是我的大宝贝,你凭什么欺负我儿子!嗯?戴子敬!?”
戴子敬感受到来自脖颈处的压力,根本不敢吭声。
王占杰眼神凌厉,咬着牙缓缓道:“你是一名学生,对吗?”
“是学生,就干点学生该干的事情!”
“你现在能仗着身高力气大欺负我儿子,等毕业后,考完大学,步入社会,那时候,你还敢动我儿子一下吗?你配么?”
“我儿子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有爸爸,有哥哥,有家人!”
“你敢在学校里动我儿子,我就敢在学校外面动你,动你家人,知道了吗?”
王占杰一字一句,棉服下是起伏的健壮的胸膛,掐着戴子敬的大手蕴藏力道,指关节都攥得发白。
那样子可绝对不是在对戴子敬说着警告的话,是想打人。
他真的怒了。
王占杰粗着嗓子质问,黑眉白面,这时是真控制不住,拳头关节快攥出血,眼底漆黑,伸手就推了戴子敬一把。
王占杰不用细问,也能猜到王金瑞在学校被人怎么欺负了。
身为父亲的尊严和感情在这一瞬间被深深刺痛,难受极了,心疼又懊悔的不行。
戴子敬这个小霸王,合该栽到王占杰手里,他就不知道王金瑞有这么厉害一个爸爸。
身子一晃,戴子敬就被一个大力推的向后连退两步,他踉蹡着好不容易站稳,结果又被推了一下,这一次没能站住,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王占杰是一身火没处发泄,围着戴子敬转了好几圈儿。
对方实在不太禁打,他这两下推出去,跟推棉花上直接陷进去的感觉,都不好意思再招呼第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