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贺清时显然是被她跳跃的思维弄晕了。
“我妈妈就是《蝉鸣》的作者,你不替你太太去见见么?”
贺清时:“……”
“下次吧。”他愣了下,快速回答。
“好吧。”她不勉强他,“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好。”
他目送她一步一步走进小区。
她走了几步,咋一回头,看到男人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隔空遥遥相对,男人的目光一如既往平静悠长。她的心底骤然生出了一份孤勇,是她过去二十多年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勇气。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毅然决然凭着这份孤勇,噔噔噔快步跑回到他面前。
“是忘拿什么东西了么?”他看到她返回,以为她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啪”的一声,她把那袋枇杷直接扔在地上。
“贺清时,你低头。”她抬手勾住他脖子,摁下他的脑袋,将唇印上了他的。
贺清时:“……”
贺清时整个人如遭雷劈,浑身一僵,身体瞬间僵硬,不能动弹。
女孩子的双唇很柔软,但她吻得并不温柔,横冲直撞。与其说是在吻他,不如说是啃咬。
他愣神间,听到她不悦的声音,“贺清时你都不会接吻的么?”
贺清时:“……”
还被这姑娘嫌弃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可身体却很实诚。思绪混乱,被她搅得心烦意乱。不仅没有推开她,反而不自觉搂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拥得更紧,慢慢的,越来越热切地回应她。
他就像是温水里被蒸煮的青蛙,因为舒服,因为动/情,也因为鬼迷心窍,放弃了挣扎。理智一点一点往下沉,越陷越深。
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岔气。
贺清时眼神混沌,深谙的眼底一片潮红,像是有些意犹未尽。
印证了自己的想法,霍初雪格外得意,半倚在车旁傻气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不明所以。
“笑你们男人口是心非。”
贺清时:“……”
“为什么骗我你今天不去医院输液?”
“我之前忘记了,后面才想起来的。”
“说实话。”
贺清时:“……”
“你是不是在躲我?”她一语言中。
“没有。”下意识就摇头否认。
“还死鸭子嘴硬。”她指了指地上的那袋枇杷,“难道这袋东西不是你提前给我准备的?”
贺清时:“……”
“一定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然后你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你才躲我的对不对?”
不得不说霍初雪比谁都精明,也看得透彻。从始至终糊涂的就只有他一人。
“霍小姐,我们笼统才不过见了三面。”他揉了揉凸起的额角,语气很是无奈。
“贺清时,爱情是不论长短的。岑岭别墅见到你的第一眼,在我的脑海里就已经和你过完了一生。我相信你应该也是这样的。”
***
霍初雪提着一大袋枇杷回家。霍大导演对于她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表示很不满。一大把年纪傲娇起来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她可是哄了好久。
父亲的脾气想来也只有母亲才压制得住,一物降一物。
吃完饭她和母亲谈心。她对母亲说:“妈妈,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什么叫好像?你不确定吗?”凌萌初手里端着杯热茶,抬眸看向女儿。
“我很喜欢听他讲话,和他在一起我会觉得很开心,他不管做什么我都觉得是赏心悦目的。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和他过完了一生。”
“傻孩子,那是爱。”凌萌初轻柔地问:“告诉妈妈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个很有故事的男人。”
凌萌初:“……”
“有故事的男人一般年纪都不会小,所以他几岁了?”
“三十七,大我一轮。”
凌萌初:“……”
“三十七岁还没有成家?”
“结过婚,不过妻子去世了。”
凌萌初:“……”
“小雪,那我觉得你爸爸要爆炸了。”
霍初雪:“……”
“他喜欢你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
“小雪,人们常说活人是永远也争不过死人的,不论时间过去多久,亡妻始终都会成为他心里不可磨灭的存在。你千万要慎重。”凌萌初看着女儿,蓦地严肃起来。
“妈妈你有没有读过一首名叫《沙漠》的小诗?”
“这里荒芜寸草不生,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奇迹般万物生长,这里是我的心……”凌萌初循着记忆,一句一句念出来。
“他守着亡妻孤独沉寂地活了十年,他的心是荒芜之地,寸草不生。可因为我的突然闯入,他的心又活了过来。那么倘若哪天我离开了,他活都活不下去。枯木逢春,第二段感情会比他的命还重要,这就是区别。”
“你有信心复活他的心?”凌萌初眯了眯眼,目光平和地望向女儿。
霍初雪的目光落在落地窗外,呢喃低语:“试过才知道。”
***
遇见霍初雪的第三个月,贺清时找人把岑岭老家的那棵枇杷树砍了。
早春不过一棵树!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