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三想出了新买卖,周氏顾不上难受催着程家贵去看看,他们过去的时候,大房几个已经在了。三合院那边灶屋房门紧闭,几人在堂屋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弟妹说好了好了。
大房二房的出堂屋走到檐下来看,只见何娇杏手里端着个白生生的圆盘,上头四个豌豆黄色的小方块,那方块上还有字,字形有点熟悉。
刘枣花反应最快,问她这啥?
“我喊的字糖,就是上面写着福禄寿喜贵之类字样的糖。”
“这是个是啥?”
“这个啊……”何娇杏笑了笑,指着一个个告诉她,说是富贵兴旺。
都不用何娇杏多说什么,想想只要口味不太差,掐在过年这种时候肯定好卖的。周氏脸就有点涨红,是兴奋的,她问说这个怎么卖?
程家兴刚才没说话,这会儿到他的部分了,他道:“这个总不能让我挨着来数,我们论斤发货,你拿去爱怎么卖怎么卖。”
“那你卖多少钱一斤?”
程家兴竖起两根指头。
“二十文?那快赶上肉价了……”
程家兴一听这话捂着肚子就笑了,笑了半天:“它要是卖二十文我折腾个屁,这二百文。”
这下周氏跳起来了:“二百文?谁买你这个?!!”
程家兴还是老神在在:“那外面糖铺卖的桂蜜要五百文一罐,我这字糖卖不起二百文?”
“可人家一罐也不是刚好一斤,总有个三斤。”
“那不是差不多的价钱?”
周氏心道这个差得多了去,拿货价二百文一斤,出去卖不得更贵吗?这价钱太不实在!
程家兴根本懒得废话,只道:“这东西一口气吃不了太多,除非大户人家谁也不会论斤买,也就称一两,拿个一块两块打发家里孩子或者办席时摆个盘。一斤二百文,一两就二十文,让你花二十文买个吉祥买个福气你舍不得那你吃土糖块去,这原就不是卖给穷光蛋的东西!”
程家兴刚说完,刘氏就开口了:“劝啥呢?做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嫌贵怕挣不回来别掺和就是,又没人拿刀子逼。”
刘氏巴不得能把瘟神送走,然而瘟神并没有立刻走人,还在犹豫。
她问何娇杏这压不压秤,一斤有多少?
“这个分量上跟绿豆糕桂花糕差不多。”
那就是压秤的东西,一两银子才能买五斤,五斤能有多少?这买卖真能做吗?周氏还拿了个糖块尝味道,她没觉得这个有香辣肉丝那么勾人,就有点豆面香,除了就是个糖味儿,就这也要二百文一斤,价钱太黑了点。
周氏怎么想都觉得卖这么贵别人不会买,反正换做是她就不会买!
这么一想,她就打起退堂鼓,说钱不凑手,让程家兴先做着,她再看看。
“我是无所谓,没你我还能发给别人,不过我这买卖没有半路来的,你信我就得信到底,不信我不强求,可你要是只想发财不承担丁点风险做梦去吧。别跟我说先来三五斤卖卖看,要拿货就是一箱走,这是批发生意。”
这番话程家兴是对他二哥说的。
想到自家手里就只剩十两,程家贵也不是很有主意,他问程家兴这个真的能卖吗?卖点是啥?
“我东西都摆这儿了哥你问我卖点是啥,你也真逗。明说吧这就是过年卖的东西,卖到年前就收工,卖点是上头的字,卖的主要是镇上甚至县里那些有点底子的人家。人有钱的不在乎少吃一两斤肉添二两字糖摆个吉祥如意盘,你地里刨食儿的觉得不划算,那天底下不划算的东西多了去,酒楼里一道大菜还能卖二三两,你不吃就不吃,有别人吃,泼啥冷水呢?这字糖要是人人都会做,是卖不到二百文,放眼望去就我一家有,价钱就是我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