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说起来她就那话,让程家富别管,她自己知道。
刘枣花想得清楚得很,要是哪一天她娘家兄弟全靠不住了,田田没有,地地没有,她铁定站出去,不会让做爹娘的饿死了。只要没到那天,平常谁来哭穷一贯不理,自家人自家了解,这会儿来找她的不都跟幺妹一样?是看她日子过起来了想要跟着蹭好处。
她有次回乡正好听见嫂子在说酸话,说她什么都跟着何娇杏学,偏没学会孝道,倒是看看人家是怎么对娘家人的!
刘枣花跟她娘家的积怨是越来越深,开始是一段心结,时间越长互相之间言语攻击的回数越多,到现在都记恨上,还想冰释前嫌,难哦。
程家富努力过了,别说他,黄氏也帮着劝过,没啥结果。
要让何娇杏出面的话,可能有点希望。
然而何娇杏不随便插手别人家的事情,要提到做生意她还说两句,像这种私事,哪怕刘枣花主动说给她听,她也就是听着,不会往里掺和。
这日程家兴又把打听来的事情当乐子讲给媳妇儿听了,何娇杏听完也只是问了问刘小妹想学正宗的麻辣烫手艺不成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我还真没注意,杏儿你想听我问问去。”
她那生意做砸了,当姐姐的又不肯救命,摊子多半支不下去。夫家奔着发财去的,夏天的时候就斥骂过她当时还威胁说要休妻,那会儿觉得生意不好是暂时的等天冷起来还有得赚才没闹得很大,现在眼瞅着是彻底完蛋,动静小不了。
程家兴是把心思用在妻女身上了,对村里不够关心,他回身一打听,就知道了。
“说是正在闹,还没个结果,她男人家觉得亏大了,索赔又不知道该找谁,刘家幺妹肯定拿不出,他们就去找刘家人扯皮,说他们不会教人,女儿嫁出去全是祸害,前一个把我们搞得分了家,后一个让他们亏了血本。”
何娇杏摇摇头,摸着肚皮说:“这种事不是某一人的错,他们能跟刘家幺妹一拍即合就没问题?前面就吃过亏了,没独门手艺怎么敢学人家做吃食买卖?程家兴你也做了几年生意,你就知道,东西好的时候客人特别随和,也不嫌贵,只嫌你做得少了他排队也买不到。东西不够好你就知道客人有多难缠,人家花钱来过嘴瘾,那东西吃着没比自家生火做的好,他何必费这个钱?说是几文钱的小买卖,几文钱就不是钱了?”
是啊,刘家幺妹手里没钱,真要是她一个人犯蠢,能亏成这样?
说到底她夫家也动了心,要不觉得镇上人真那么不挑,随便弄一弄就能拿去骗钱。要不就觉得哪怕搞砸了,刘枣花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见死不救,她平时牙尖嘴利是一回事,关键时刻总得伸出援手,要不姐妹情分就彻底断了。
他们总该是认为搞砸了也有人兜底才敢拿出那笔钱去。
谁知道刘枣花真那么狠绝。
除非他爹娘今儿个就没饭吃要饿死了,那她是会伸手,妹子上门来哭一哭说夫家怪她说解决不好她就要被休了,刘枣花听着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心想我是拒绝过你的,你还敢做,那就是自信能挣钱呗?还求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