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只有窗外一抹亮光投进来,一对男女坐在床边上脸色颇为忧愁。
“老头子,你说句话这事儿咋整,就看着她整天这么作?要不咱们和她娘家人商量商量把人接回去住一段时间算了,这一天天不让人消停也不是个事儿啊,我活了大半辈子最近这段日子我觉得自己都要短命了,折腾的我哟,而且你说说今个儿的事,抢别人家孩子的糖块儿,这事是个要点脸面的人都不能干出这事儿来,我当初也是瞎了眼咋就找了这么个媳妇儿回来。”
女人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抬手抹了抹眼睛,心里那个难受。
“行了行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哭有什么用,至于你说的回娘家这事不靠谱,那桑家的那么疼闺女,咱们把人送回去怎么解释,总要有个说法啊,而且戚砚还没和人家闺女离婚,回娘家住算什么事儿。”
“那就让她在咱家待着,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可是听说了,桑秋抢了狗剩的糖块,还把狗剩给打了,这狗剩娘向来泼辣不用多久就会找上咱家门来。”
“那能咋的,那桑秋还躺床上呢,脑袋上破了那么大一个洞,当时血糊啦啦流了那多,狗剩这娃儿也是咋就拿石头把桑秋脑袋砸那么大一洞,狗剩娘找上门来掰扯清楚了还不一定是咱家站不住脚。”老头儿抽了一口烟,深吸一口,几秒后吐出,烟雾缭绕,一股呛人的烟味儿弥漫开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刚提到狗剩娘,院子外头就传来一阵大嗓门的骂声。
“戚家的,你给我出来,你们家娶的这是一什么媳妇儿啊,看看把我家狗剩给打的,今个儿你们家不把这事儿说清楚我还就不走了,你说说你们老二媳妇都多大一人了还抢孩子的糖吃,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别以为躲着就没事儿了,今天你们家要是不出来把事儿说清楚老娘和你们戚家没完儿!”
戚家的院子外头,一女人带着一瘦巴巴的娃儿站在那儿,旁边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里人。
那瘦巴巴的娃儿就是狗剩,女人就是狗剩娘,狗剩娘名叫金花,在村子里名声可不太好,出了名的赖人,为人小气抠门还爱占小便宜,性子泼辣,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玩得特别熟练。
这金花找上戚家,戚家不刮一层皮都不行了。
说来这戚家也是倒霉,怎么就娶了桑秋这么一新媳妇进门。
戚家人在村子里住了也有几辈儿了,戚家人都老实平时不爱和人争吵,戚家如今老头戚正娶了张虹,两人生了三儿子一闺女,大儿子戚城找了隔壁村的王燕当媳妇,老二戚砚十八岁那年就当兵去了,一走就是七年,去年的时候回来了,然后家里招呼娶了一媳妇那就是桑秋,老三是闺女戚柔,已经结婚了,嫁的是城里人,戚柔比戚砚还要早,如今戚柔的儿子都三岁了,老四戚忠是老幺如今十七岁还在读书。
说起戚砚结婚这事儿里头也有名堂,戚家原先看见的是桑家二闺女桑娇,上门提亲的时候桑家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换成了大闺女桑秋,这桑家两闺女都长得好模样甚至大闺女比二闺女还要好看那么几分,当初桑家说大闺女嫁妆多所以张虹心动了,同意了桑秋和戚砚的婚事。
等到结婚了才知道这桑秋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货,好在结婚没几天戚砚就把人给带部队随军去了。
然而,一星期前桑秋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六岁大的娃娃回来,戚砚来信说完和桑秋离婚,那个孩子是他战友的孩子拖家里照顾一段时间。
这才随军几个月就要离婚,戚正和张虹心里的滋味儿苦得说不出来。
而且这儿媳妇回来还不消停,整天作妖,不是饭菜不好吃就是闹着要吃肉,要不然就是和村里人吵架,今个儿还和小孩打架了,特别没出息的是桑秋让一小孩砸破了头,如果不是村里人看见让戚正赶过去把人带回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
桑秋就是在一阵吵闹声中睁开了眼,睁开眼她第一感觉就是头疼,特别疼。
反射性抬手朝着疼的那个地方摸过去,刚碰上桑秋就疼的倒抽一口气,立马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