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戚砚,带着你家小媳妇儿下地去呢?”
桑秋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戚砚的身后,两人一起朝着自家地里的方向去,路上遇见村里的熟人见小两口这么走着便忍不住调侃两句。
这戚砚回来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了,但这还是头一回看见这小两口一起出门呢。戚砚换了一身平常在家干农活穿的衣裳,手臂处的袖子卷起来,手臂那鼓鼓的肌肉鼓着,撑得衣服都有了一道线条感,看着就让人觉得充满了力量感,是一个干活儿的好手。
桑秋小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在其他人看起来就像是害羞了,戚砚也熟稔地回了几句然后和桑秋一起继续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戚砚把手里提着的水罐递到桑秋面前,沉声开口道:“你拿着水壶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如果觉得热那你可以一个人先回去。”
“不要,我也可以帮忙的,你别小瞧我!”桑秋嘟喃了一句并没有去接戚砚手里的水罐。
“没小瞧你,这天儿热,你皮肤嫩,晒久了回去肯定疼,而且你要下田我可提醒你了,田里有小虫子蚂蟥什么的,你如果不怕就下去吧,当我刚才的话没说。”戚砚淡淡回了一句,视线在桑秋红扑扑的脸上停留片刻。
蚂蟥?
就是会吸血的那种,桑秋长这么大还真没下田,但是桑秋前辈子姥姥是住在乡下老家的,桑秋小时候曾经听姥姥说起一件事儿,说是村里有人天天觉得头痒的厉害,然后天天洗头天天洗头,终于有一天她痒得厉害就用力一扯,结果那个人把自己头发全都扯下来了,头皮下方全是密密麻麻的蚂蟥。
这个故事给桑秋的童年留下了阴影,可能当时老人家说的时候是当成玩笑说的,但是桑秋从那次之后就对蚂蟥这玩意儿有了心里阴影。
所以,这会儿桑秋听戚砚说田里有蚂蟥桑秋立马就怂了,伸手飞快接过了戚砚手上的水罐,软软开口道:“我在那边等你们,你们要喝水叫我,我给你们送过去。”
“嗯,去吧。”戚砚应了一句便直接转身下田去了。
田里正在干活的戚正和戚城看见戚砚下来了,张虹抬头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桑秋的小身影。
张虹开口道:“你怎么让桑秋过来了,这天这么热,万一中暑了咋整,桑秋娇嫩这太阳这么晒,老二你咋就不能心疼心疼你自个儿媳妇呢,你看看老大,人家就让媳妇在家休息,你是不是傻?”
王燕这会儿有身子了,这地里的活儿也就不让王燕插手了,遂王燕在家里没有一起出来。
戚砚这两天被张虹训斥习惯了,面色丝毫不变,淡淡开口回答道:“是桑秋自己说无聊要一起出门的,一会儿热了她自己就回去了,又不是小孩了。”
“我懒得和你说,你要干活赶紧干,我过去看看。”张虹说完俯身洗了洗腿上的泥,然后上去了,朝着桑秋那边走过去。
树荫底下的桑秋看见张虹走过来,连忙倒了一碗水,等张虹走近了立马把水递过去,笑吟吟开口道:“娘,热吧,喝水解解渴。”
“哎,还是秋儿知道心疼人。”张虹伸手接过咕咚咕咚喝了,然后把碗放到水罐上盖着,抹了一把汗,这才再次开口道:“桑秋,这天气这么热你咋出来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别晒晕了。”
“娘,我没那么娇弱,倒是娘你累成这样我可心疼了,娘,要不中午咱家吃肉吧,我这就回去让江烨去卖肉。”
桑秋自己怕是不知道,她一提到吃肉那眼睛都泛亮光了,小模样别提多好玩儿了。
张虹一看桑秋这样就知道桑秋馋肉了,心里被桑秋这模样逗乐了,道:“肉就不用买了,待会儿咱们村口水塘要放水,到时候可以去那边抓两条鱼回来,咱们做酸菜鱼吃。”
“真的,那咱们要不要准备什么工具抓鱼?”桑秋小脸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哈哈,不用,那边的鱼下水用手抓,谁抓到就是谁的。”张虹笑着解释了两句。
这水塘里的鱼不算多,是村里公家的东西,所以每次放水抓鱼的时候都是各凭本事,谁抓的多就是谁的。
戚家以前都是让戚砚去后来戚砚去了部队就让戚城去了,戚城人老实,抓鱼也不是很厉害,所以每次回来鱼都不大。
这次好不容易碰见戚砚回来了,看桑秋又这么感兴趣,张虹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自然是让戚砚带着桑秋过去了。
在地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戚砚就被张虹打发着待桑秋去水塘那边抓鱼了,戚砚也没拒绝,洗洗手洗洗脚就带着桑秋一起去了村口。
桑秋和戚砚赶到村口的水塘那边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人,江烨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也挤在人群中。
其中一个看见桑秋和戚砚过来了连忙推了推江烨的肩膀,开口道:“江烨,你叔和你娘过来了,听说戚叔抓鱼可厉害了,咱们过去跟戚叔一起吧。”
江烨被戚砚收养这事儿在村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江烨是戚砚战友的孩子,是烈士家属,村里的孩子对江烨并没有什么敌意反而很喜欢和江烨一起玩,一个是因为江烨长得好看脑子聪明,另一个还因为江烨性子好,每天都有新鲜好玩儿的。
对于江烨叫戚砚叔却叫桑秋娘这事儿小伙伴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他们都是叫戚砚叔叔,这没毛病。
江烨听见小伙伴的话立马抬头,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桑秋和戚砚,大手一挥就带着小伙伴们朝着桑秋他们那边挤过去了。
“娘,戚叔,你们是来抓鱼的,等下我也要下去。”江烨笑着开口道。
“你也下去,还是不要了吧,我看这人挺多,你这小身板下去会不会被人踩了啊?”桑秋担心地说了一句。
“不,我要下去,而且猴子他们都要下去,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小身板,猴子他比我大还没我高呢。”江烨强调道,还不忘看了一眼旁边的猴子拉上小伙伴来衬托自己不是小身板。
“没事儿,待会儿我带着他,你就别下去了。”戚砚沉声开口道。
桑秋抬眸瞥了旁边的男人一眼,然而因为身高的缘故她只瞥到了男人的下巴。
哎,这身高差,真是一个忧伤的事情。
桑秋压根没打算下水,主要是这人那么多,她这小身板估计还不够下饭菜,她还是乖乖在岸边看着就好了。
很快水塘开始放水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塘里的水差不多了,这时候大家都一窝蜂似的跳了下去,戚砚也卷起裤腿带着江烨一起下去了。
随着水越来越少水里的鱼也逐渐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鱼的数量不多,但是也不算少,桑秋站在岸边甚至能看见鱼游动是鱼背划过水面的波纹。
桑秋提着一个桶一直跟在戚砚和江烨附近的岸边,眼睛盯着水面的动静,蓦地,桑秋看见一条大鱼,立马靠近边缘,伸手指着那条鱼,开口大喊道:“戚砚,那里那里,好大一条鱼!”
“快快快,游到这边来了,不是,那边,啊,跑了跑了!”
戚砚听着耳边女人那软软带着一抹惋惜的嗓音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抬头瞥了一眼岸边的女人,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这女人,在旁边看着似乎比他们这些下水的还要激动。
突然桑秋又看到了一条大鱼,立马大喊:“啊,戚砚,这儿,就是这儿,好大,好大,快快快……”鱼好大!
大,戚砚,快/这话儿说的,众人听着咋不对劲呢?
不怪他们想歪,主要是桑秋那软软糯糯的嗓音来这么一句,啧啧啧,听的人腿都要软了,这不想歪都难啊。
艹,戚砚娶了这么一细皮嫩肉的小媳妇,真有福气,艳福不浅啊!
“……”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寂静,众人都朝着桑秋看过去,然后又朝着戚砚看过去,终于,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就连戚砚都忍不住抬头朝着桑秋看过去,心里暗暗无奈了,这女人,说话就不能收敛着点儿?!
桑秋一脸茫然,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
都看着她干嘛呀?
她说错了什么吗?没有吧?
“噗哈哈,戚砚,你这小媳妇儿是个宝贝啊,不过,你这大不大的,你小媳妇儿这么说出来,会不会不好啊?”有一个叫大熊的小伙子忍不住开口调侃了一句,视线还朝着戚砚的裤/裆那儿看过去。
戚砚不躲不避,低哑着嗓子回了一句:“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