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灯火透出窗口,身着单裙的上官灵烨,靠在雕花软榻上,。
碧眼白猫趴在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堆神仙钱,每隔不久,就会叼起一枚,抛入后面的舱室,补充消耗掉的灵气。
下方出现波动后,左凌泉的消息也随之传来:
“灵烨,刚才谢姑娘做了噩梦……”
上官灵烨安静聆听完,觉得事有蹊跷,但也听不出头绪,便起身走出了画舫,往云海间跳了下去。
云层分割天地,上方是星空明月,下方则是万里飞雪。
上官灵烨没有惊动旁人,从天而降,无声无息落入燕家庄的西宅客院。
左凌泉已经回了屋,正小声和汤静煣聊着闹鬼的事情,还能听到团子“叽叽~”的接茬。
上官灵烨谨记师尊‘不能放纵情欲’的教诲,暂时忍住了进屋叙旧的想法,转身来到了对门的房间。
经过刚才的插曲,谢秋桃肯定没了睡意,此时一个人趴在圆桌上,下巴枕着胳膊,望着桌子上的小龙龟,也不知在想什么东西,脸蛋儿发红,稍显出神。
“秋桃?”
“诶?上官姐姐……”
谢秋桃闻声才发觉上官灵烨来了,她连忙起身,表情稍显惭愧:
“我就是睡太死了,没啥问题,左公子怎么把你也叫来了。”
上官灵烨心思缜密,相信眼见为实,不亲自查看下,不会放心。她关上了门,走向里屋,挑起珠帘:
“我给你看看。修士做噩梦,说明心湖不稳,正常情况当时就惊醒了,不会深陷其中,你可不能大意。”
“哦。”谢秋桃勾了勾耳畔的头发,小碎步跟了上去,在里屋的床榻边坐下,询问道:“上官姐姐准备怎么看?”
上官灵烨在床头侧坐,把谢秋桃搬倒,让她枕在自己很有肉感的大腿上,纤长手指按着谢秋桃的太阳穴:
“你放松心神,我看看你做的什么梦。”
窥探他人梦境,不用想都知道是神魂之术的范畴。
神魂之术只有玉阶修士才能驾驭,上官灵烨距离玉阶还有一步之遥,尚不能完全掌握,但这种小术法,对象配合的话,还是可以勉强施展。
不过,谢秋桃听见话语后,并没有配合的意思,表情古怪,想要起身:
“啊?这种大神通,上官姐姐怕是不熟练,要不……要不算了吧……”
上官灵烨乃当年的九宗第一青魁,说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本事不行。她把谢秋桃按回腿上,平静道:
“放松即可,我自有分寸。”
谢秋桃双手叠在肚子上,眼神很纠结,嗫嚅嘴唇想说什么,但又不太好开口,实在找不到借口拒绝,只能慢吞吞闭上了眼睛,等着上官灵烨做法。
上官灵烨闭上双眸,尝试让神识进入谢秋桃的心湖,以旁观者的姿态游移,同时引导谢秋桃重现刚才做梦时的境遇——说简单点就是催眠。
神魂是人存在的根本,本能便带有极强的排异性,哪怕人本身自愿,想要窥探人心中所想也不容易。
上官灵烨尝试了数次,等到谢秋桃彻
底放松,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才大略‘看到’了谢秋桃目前的处境。
梦境从来都弄不清从哪里开始,也没有逻辑可言,上官灵烨看到之时,已经走在了一片冰天雪地里,周边的景色也光怪陆离、时断时续,唯一能看清的东西,是身侧的男子。
男子太熟悉,带着阳光的笑容,正说着话,但话语毫无逻辑,偶尔冒出‘葫芦、燕家、发疯’等词汇,说明谢秋桃心里想着这些事情。
上官灵烨觉得梦境很正常,并无特别之处,但很快,就发现画面一转,冰天雪地变成了月黑风高,旁边熟悉的男子,笑容也变得很色很邪魅。
上官灵烨明显感觉到了谢秋桃错愕的情绪,但又有点……有点期待?
什么鬼……
上官灵烨同样错愕,眼睁睁看着左凌泉扑过来,手口并用,谢秋桃无力抵抗,喊着“不要不要”,衣服却自行滑落,被左凌泉一通乱亲,身体还起了反应……
??
这能叫噩梦?
上官灵烨的视角,就是当前的谢秋桃,感同身受之下,心中一言难尽。
谢秋桃明显没经历过男女之欢,能梦见,但只是自我幻想,永远到不了最后一步,一直在被按着揉的场景中重复。
上官灵烨可没兴趣窥探人小姑娘的春梦,自己也不太好受,本想就此收手,去收拾左凌泉一顿给谢秋桃出气。
但很快她就发现,作恶的左凌泉,身形开始变化——背后忽然窜出无数葫芦藤,腰间也多了个酒葫芦,塞子打开了,似乎带着一股巨大的吸扯力。
而谢秋桃的情绪,也同一时间从羞愤欲绝,变成了戒备和敌视,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很远的地方,和左凌泉拉开了距离。
心理的变化,使得左凌泉的面貌也开始扭曲,变得陌生而危险,无数藤蔓拔地而起,从四面八方涌来。
也是在此时,谢秋桃心湖剧烈震颤,连带着身体都挣扎起来,呈现出左凌泉进门所见的那副模样。
上官灵烨不敢再继续,迅速睁开双眸,唤醒了谢秋桃。
谢秋桃从梦中惊醒,一头翻了起来,想去拿身旁的琵琶,好在上官灵烨有所提防,把她给控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谢秋桃躺在床榻上,过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便彻底清醒过来,眼底的戒备变成了茫然,然后又脸色涨红,看向上方的上官灵烨,第一句话竟然是:
“我刚才梦不是这么做的,被左公子按着亲,我马上就躲开了,才没有被摸那么久……是不是上官姐姐你心中所想的东西,带入到我梦里面了?”
我呸,不知羞的死丫头……
上官灵烨都不想搭理这话,她检查了下谢秋桃的身体状况,未见异样,又询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结?就是和葫芦、藤蔓有关的,很重视或者惧怕那种?”
谢秋桃的父母遇上强敌,生死不知,自然有心结,但这些和葫芦无关,她思索了下,摇头道:
“没有。我感觉是这次处理燕家的事儿,老想着葫芦,又不知从何入手,才做那样的梦。”
上官灵烨觉得有可能,但她常年坐镇缉妖司,妖魔作乱的事情见得太多了,凡事从来都是往坏处想,而不是找一个暂时能解释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