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分量太重,本尊只会给自家弟子,你现在拜我为师,接下本尊衣钵,这把剑便是本尊给你的见面礼。”
拜师?
左凌泉一愣:“前辈
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以前不是说不拜师……”
上官老祖面无表情,认真道:
“世上没有白拿的东西,你想要这把剑,叫我一声师父,从今往后我对你视如己出;不拜师,这把剑没法给你,世上也没有第二把,你自己抉择。”
左凌泉面对这个问题,陷入了沉默。
拜个师就能拿到世间独一无二的大机缘,对方还是对自己很好的长辈,恐怕世上没有哪个修士能拒绝。
但左凌泉心里就是有点不是滋味。
并非觉得老祖不拜师就不给剑太为难人,想白嫖那才是不要脸,他是觉得老祖忽然变得有些疏远,和以前不一样,好像把他当外人了。
左凌泉自幼练剑,但心里最珍重的东西不是剑。
自幼想修仙,但心里最向往的地方不是仙。
长生久视、不死不灭对左凌泉来说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心里从没有半点分量,他目光一直都放在周边,放在几个应该相伴一生的人身上。
面对老祖忽如其来的提议,左凌泉迟疑了下,开口道:
“前辈是不是有心事?”
上官老祖微微抬头:“本尊问你肯不肯拜师,如实回答,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以上官老祖的道行,以及对武道的造诣,教左凌泉半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左凌泉心底里,已经把上官老祖当全知全能的师长看了。
但真提到要拜师,左凌泉心底没有任何犹豫,摇头道:
“如果为了这把剑,我能违心叫前辈一声师父,我就不会练剑到今天。”
上官老祖收起青锋长剑:“那不提这把剑,本尊收你为弟子,你答不答应?”
左凌泉迟疑了下。
但迟疑并非犹豫答不答应,而是疑惑上官老祖今天为什么执着要他拜师。
“前辈……”
“回答行或者不行。”
“……”
左凌泉摇了摇头。
上官老祖眼神微沉:“为什么?看不上本尊的道行?”
“没有,我很敬佩老祖的修为,只是……”
左凌泉张了张嘴,不知该找什么理由拒绝,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态度如此坚决,只是提到拜师,他脑海里就不自觉地想起一些东西:
落魂渊下那一吻,舌头被咬了下,老祖眼底一闪而逝的错愕……
后来再次过来,老祖轻车熟路的偏头,还往床榻外面轻轻“呸——”一口的好笑模样……
撞见灵烨骑在他身上,老祖缩在一个被窝里,讲大道理时的故作镇定……
左凌泉忘不掉这些事儿,所以无论如何,都没法昧着良心叫上官老祖一声师父。
面对老祖疏远的眼神,左凌泉忽然发现,自己心底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些东西。
多了一个人的影子,和灵烨、清婉她们站在一起,站在心底的最深处,站在他此生拼尽一切,也要把风浪挡在外面的地方。
烛火幽幽,中堂内鸦雀无声。
上官老祖注视着左凌泉的面容,虽然没听见任何言语,但几千年人情世故攒下的阅历,足以让她从左凌泉眼神、表情的细微变化,看出左凌泉心底的大略想法。
“……”
上官老祖沉默良久后,轻轻吸了口气,没有再说任何话语,站起身来,把青锋长剑放在了桌子上,和左凌泉擦肩而过,走出了房门,消失在了庭院里。
“前辈?”
左凌泉回头望着老祖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向桌上的长剑,眼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