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饭菜,刘长这才跟大姊告别,又邀请她来唐国,张敖和张偃亲自去送他,走出了府,张敖这才长叹了一声,说道:“长弟啊,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大姊听闻你领军出征,没有了下落,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便哭着要来长安...”
“你做事之前,也得想想你的家人。”
“不只是你大姊,赵王,楚王,梁王,齐王,吴王他们都要坐不住了...你差点弄得天下大乱啊,你不知道吧,长沙王听闻这个消息,执意要带着军队北上...军队都差点要开到南阳了,群臣大惊,急忙上奏弹劾,也就是太后仁慈,赦免了他的罪行,让他回去...你险些就要了他的命啊。”
“梁王数次上奏,要求出兵,太后不许,他又运送大量的粮食前往唐国...连他的国相都来弹劾他...”
“赵王更是直接将全国的军队都派了出去。”
“齐王派遣自己的儿子带着军队前往救援...”
刘长听的目瞪口呆,他有些愧疚的挠了挠头,“唉,我没有想到...我会跟他们答谢的...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张敖点了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你已经长大了,做事之前,一定要三思而行,你不只是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很多爱你的人...”
刘长从大姊这里离开之后,却没有前往太学,反而是来到了樊府。
樊哙对于他的到来,还是非常开心的,樊哙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大哥,或者是年轻时的自己...樊哙执意让刘长坐在自己的身边,跟他一同饮酒,吃了酒,樊哙就喋喋不休的说起了从前的战事,他炫耀着自己的战绩,讲述自己年轻的时候如何一马当先,先登破城。
刘长也不退缩,傲然的说起了自己是如何冲进敌营,用长矛重伤了匈奴的王。
两人交流着作为猛将的经验,那番话却听的姨母心惊胆战。
两人吃了酒,便又在府邸内转了起来,樊哙走在路上,笑着说道:“你这竖子做的真不错!若是你阿父还在,一定也会很开心,或许还会赏你酒喝....伉那竖子给我写信,跟我抱怨,说他不受重用,每天都是运箭矢什么的...”
“哈哈哈,你做的很对!”
“就那竖子,骄横惯了,又没有你这样的勇力,上了战场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被自己的主将诛杀...应该让他多磨砺。”
“治军以严,你千万不要因为亲情或者别的什么就纵容他们,若是惹了事,就按着军法来处置,不要顾及!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
“长啊,能不冲锋,就不要冲锋...你不知道...当初那些老兄弟里,就我们这些冲在最前头的老家伙死的最快..我年轻的时候,受伤就像是被啄了一口,完全不在意...到了我年迈的时候,浑身都痛,处处都是伤..我现在已经拉不动弓了。”
“若是我哪天不在了...家里人就托付给你了。”
“帮我教育好伉和市人,照顾好卿。”
刘长沉默了片刻,“姨父你比我还壮,且得活着呢。”
“哈哈哈,我现在连你姨母都打不过了...”
“我记得姨父以前也打不过啊。”
“你这竖子!”
两人说了许久,樊哙打了个哈欠,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说道:“去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刘长一愣,看着樊哙离开,几步走上前,正好看到躲在树后的樊卿,樊卿此刻面色羞红,跺着脚,“阿父是怎么看到我的啊!”
“可能是因为你太香了...”
刘长说着。
刘长主动来撩,樊卿更加慌乱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挂了几个香囊啊,弄得我鼻子都痒了,你是没去洗浴吗?!”
刘长接着说道,樊卿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呢!”
樊卿与刘长坐了下来,刘长说起了自己的烦恼。
“你是不知道啊...我还在为自己的战绩沾沾自喜呢,结果我那些哥哥们差点出事,我害了他们啊...想的太少,阅历太少啊。”
“我有时候也是在想...我发动的这场战争到底对不对...有很多人都死掉了...”
当刘长坐在樊卿身边的时候,他不会吹嘘,也不会说些场面话,他总是说起那些不敢与他人诉说的心里话,包括他的烦恼,他的纠结,而樊卿只是认真的听着他来说,一双眼睛几乎刻在了刘长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