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疑冷哼了一声,“我看这后生,虽年轻,却是忠君的贤人,为何不许他说话呢?这天下忠良之嘴,岂能是你可以堵的上的?”
张释之朝着张不疑轻轻一拜,后退了几步,便不愿继续开口。
刘长却挥了挥手,“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又不是朝议。”
张释之得到许可,这才说道:“诸侯国富裕,让他们分段修补,其余地方,分发给郡县以及大族富户,参与此事的大族,可以免去车税,
并且允许他们的车过驰道如此一来,庙堂省力,地方也能获得好处”
张释之缓缓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几个大人物听着这个年轻人侃侃而谈,都没有打断他。
等到张释之说完,刘长看向了其余三人,
“你们觉得如何?”
“陛下觉得可行便可行!!”张不疑最先表态。
“还是有些日进具体施行起来,肯定是没有他说的这般容易。”
周昌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召平沉思了片刻,说道:
“还是要完善其策,这般大事,绝对不能草率。”
“好,那就你们再下去谈谈吧!”
刘长也没有再逼迫他们,毕竟大王是知书达理的,是一个能听取劝谏的好大王。
周昌和召平谈论着此事,边说边往外走,张不疑却拉着张释之,“哈哈哈,你这后生,不错,往后可以来我的府邸拜访我,如今庙堂多奸贼,你不要畏惧,要恪守本心,忠于陛下!“
召平瞥了他一眼,问道:
“那个后生叫什么?”
“张释之。”
“坏了啊先有张不疑,再有見错,这又有张释之大汉危矣!”
大汉危不危矣,刘长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个竖子要危矣了。
他们三个是被郎中令柴武所带过来的,在被押过来的时候,三人脸上满是恐惧。
“大王。“
柴武很是严肃,刘长顿时就明白,这三个竖子犯下大错。
“出了什么事?”
“河西王祥,公子安,公子启三人在宫与郎中赵广弈棋。”
“嗯,然后呢?”
“赵广赢了他们三人恼羞成怒,持器将赵广打成了重伤,赵广生死不明。”
刘长顿时板起了脸,眼神里冒出了凶光,当他盯着这三人的时候,这三人只觉得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背后发凉,站都站不稳当刘长缓缓站起身来,卷起了衣袖,
“寡人平日里从未打过你们”
“你们居然敢草芥人命?”
刘长的语气很冷漠,他这种从沙场厮杀出来的,都有着一种不同他人的气势,杀气腾腾,这三个小崽子哪里受得了这个,吓得脸色苍白,
险些哭了出来,祥大叫道:“仲父!都是我的错!是我提议的!
“仲父!是我最先动手!”
“阿父,是赵广在伯父那里说你的坏话!“
三个小崽子赶忙解释了起来,刘安叫道:“我们在皇宫里玩耍,赵广那厮总是跟伯父说您的坏话,还劝他废除专卖,说您劫掠百姓,离间您和伯父的关系,父受辱,子岂能不报?“
原本刘长的巴掌都已经高高抢起了,听到这句话,他又缓缓放下来。
“大人的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阿父,您为人宽厚,他如此谩骂,您看在伯父的颜面上,没有对他动手,可是我们却听不得他人如此羞辱您!”
“对对!”
“父受辱,子推刃亦可!”
“对对!”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读书的重要性了,刘安侃侃而谈,其余两个咸鱼就只有点头附和的份了。
刘长深深的看了这三个小崽子,随即又看向了柴武,“柴公,这三人冒犯律法,殴打您的属下请您秉公处置!”
“唯!
三个小家伙此刻都吓坏了,可是求饶也来不及了,便被柴武的甲士押着带了出去,就这么一路押到了殿外,几个竖子看着柴武的脸,心里都有些绝望,柴武是一个看起来就很严肃的人,平日里也很是严格,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落在他的手里,肯定是要出事了啊。
柴武令甲士们离开,这才死死盯着面前的三个小家伙。
“柴柴公。”
“打得好。”
“嗯??”
三个小家伙一同拾起头来,惊愕的看着这位将军。
柴武的脸上满是愤怒,“朝中郎中,有一个算一个,都打杀了最好!郎中本是该守卫皇宫,保护陛下的可我的那些部下,竟是妇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柴武忍这些郎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天他们来拜见柴武的时候,想起他们那扭捏的样子,柴武就恨不得将他们都拖出去斩了。
只是,陛下甚是宠爱,比起这个冷冰冰的柴武,刘盈自然更喜欢这些娇滴滴的郎中,这让柴武很是悲愤。
刘安眼前一亮,随即问道:
“柴公?那这次?”
柴武严肃的说道:“不可无端滋事。
“哈哈哈,我明白了,多谢柴公!”
柴武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刘启低声说道:“这人看着很厉,没有想到,居然是这般好的人!”
“虽然他不计较,可伯父那里就难说了咱们还是去长乐宫躲一躲吧。”
“好!”
三个小家伙朝着长乐宫走着,刘安却认真的说道:
“赵广那厮被我们打成了那样,他的阿父赵尧肯定会怨恨我们既然打了他的儿子,那赵尧也不能留,大母告诉我,做事要彻底,斩草除根,得除掉他才是!“
刘启和刘祥都有些害怕。
“可他是大臣我们若是杀了他”“杀他也不需我们动手。”
刘安很是平静。
“大母~~~”
当他们走进长乐宫的时候,刘安哭嚎着冲进大母的怀里,吕后惊愕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两个孙子也哭嚎着冲了过来,看着面前这三个竖子,吕后是又惊又急,“出了什么事?”
“那个赵尧要派人来打我们!”
“他的儿子跟我们下棋,输了便与我们动手!“
“赵尧说迟早要报此仇!“
几个人添油加醋的哭诉,吕后的脸却瞬间冰冷。
“不怕,不怕都别怕,有大母在呢。“
当张释之趁着休息的时日来拜见张不疑的时候,张不疑尚且不在府邸。
张释之等了许久,才等来了这位三公。
“哎,你怎么在门口等着?快,跟我进府!”
张不疑热情的拉着此人的手,一同走进了府内,边走边说道:“我若是知道你要来,就晚点再去了御史破获了一起大案,那新上任的河西典客赵尧居然谋反,私藏盔甲.·
张不疑难得对其他官员如此热情,他感慨道:“当今奸贼横行,你我这般的官员,无立足之地啊!”
张释之毕恭毕敬的,两人坐下来之后,便对着最近的国事展开了讨论。
两人的很多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在面对大王的这个问题上,出现了争议。
“大王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们就是要为大王排忧解难,如此才能算得上是忠臣!”
张释之欲言又止。
“哈哈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绝对不会怪罪的!”
“臣以为,若是大王有过错,为人臣的不去劝谏,反而是包庇,那就算不上是忠君之事!”
面对两人不同的争议,张不疑也表示能理解,求同存异,各抒己见,他很是亲切的说道: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