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在这个时候生病弄得自己都找不出可以代替他的人选了。
难道只能去找他了吗??
刘长抬起头来,轻轻抚摸起了下巴,心里却有了个完美的人选。
马车缓缓停下,在甲士的簇拥下,刘长走下了车,他不悦的看着一旁的张孟,“下次我们出行的时候,能不能别带这么多甲士啊?难道朕还需要他们来保护吗?朕当初在唐国的时候,这么多人都可以拉出去在匈奴腹地转一圈了!”
张孟却很是严肃,“陛下虽勇武,却不能大意当初的庆忌.”
“好了,好了,要离刺庆忌,我都不知听了多少次了.”
刘长粗暴的打断了他,若不是这厮的职位是阿母安排的,刘长早就将他派往河西或者滇国了,这厮固执,不懂得变通,也就是遇到了自己这样贤明的君王,否则迟早要被砍了脑袋!
刘长整了整衣冠,又让麾下准备好了诸多礼物。
这才令人上前叩门。
很快,就有奴仆走了出来,看到外头这架势,半点不慌,附身大拜。
刘长笑呵呵的走上前来,“老丈,劳烦您跟留侯禀告一声,就说朕来了!”
那老人苦笑着回答道:“陛下.留侯在前日就离开了长安,回了留地”
“什么?!”
刘长猛地跳了起来,叫道:“没有朕的命令,他怎么敢回去呢?!”
“留侯来长安只是为了看病,又不曾担任职务留地又是他的食邑”
那老人急忙解释着,刘长却不由得眯起了双眼,“这都是留侯让你告诉朕的吧??他还说什么?”
“留侯还说.他体弱多病,时日无多,这次前往留地,就要带着人去寻找他的老师,跟随他的老师一同隐居山林,修生养性.还说自己已经久疏庙堂之事,不能亲历亲为,希望陛下谅解”
刘长板着脸,脸色很不好看。
吕禄急忙上前,说道:“陛下!留侯坐的是车,若是前日离开,肯定还没有走远要不要我带着骑兵前往追赶,还能将他给追回来!”
“你现在就去吧.现在就带着人去追!!不!朕亲自去!!!”
一辆马车正在缓缓行驶,留侯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早在陈平修养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事情不对,于是决定好了早日离开长安况且,他也没有欺骗刘长,他的身体却是有些扛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马蹄声,张良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陛下留住自己的决心啊,留侯,留侯.这下可就走不成了。
张良便让驭者停下了车,没过多久,一批精锐的骑士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领头的人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人高马大,正是刘长,留侯却有些惊讶了,他没有想到,会是陛下亲自前来。
刘长气冲冲的下了马,拉着缰绳,快步走到了张良的车前,眼神里满是不悦。
“仲父要走.为什么不告知朕一声呢?”
“这”
“来人啊!”
刘长挥了挥手,即刻有人抱着东西走了过来,刘长指着这些人,说道;“知道留侯的身体不好,这些都是皇宫里珍藏的一些药物.还有,这些是衣裳,山里天寒地冻的,您到时候可以拿来穿这些是书籍,都是些没有名字的残本,我令人抄写了几份,您闲着的时候可以阅读.那里有两把强弩,您让随从带着吧,若是遇到猛兽,可以派上用场.”
张良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目光也随即变得柔和了起来。
“多谢陛下。”
“不必多礼.仲父啊,您不愿意为朕做事,朕不生气,只是您不说一声就走,朕就很不满了”
“臣之罪矣。”
“哈哈哈,朕过来就是送这些东西的好了,仲父,那你保重好身体,有时日的话,可以随时跟朕写信”
张良沉默了片刻,方才招了招手,让刘长上前来。
刘长疑惑的走到了张良的身边。
张良却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吕禄并不知道张良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在张良说完之后,自家大王却是哈哈大笑,一幅很是开心的样子。
留侯还是离去了,刘长牵着马,站在山坡上,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
“唉可恨我晚生二十载,不能得留侯效力。”
“你说我阿父那么一个大昏君,怎么就能得到这么多神人的相助呢?萧相,留侯,师父,陈平,曹参,舅父.唉.可恨啊。”
听着陛下这大逆不道的话,吕禄却不敢符合。
“陛下也有诸多贤才相助啊”
“朕??你是说夏侯灶?还是周胜之?樊伉?还是你??你们除了姓跟他们相同,还有什么共同点吗??”
“当然有我们都跟随了昏君”
“你说什么?”
“我说陛下英明!!!”
刘长返回长安后的第一站,就是去了奉常府。
当他笑呵呵的走进这里的时候,张苍心里只是觉得不妙。
可他并不害怕,他有的是办法,能继续赖在如今这个部门上,这里多好啊,说是管理诸多事务,可这些事务大多都与其他部门重叠,自己什么都不必做,将事情往部下头上一丢,就可以安心休息了,他是疯了才去什么少府当什么少府令,在那天天处置奏表,这不是要人命吗?
“陛下怎么来了正好啊,臣在太学里操办的那些事,也是有了些眉目,可以汇报”
张苍微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刘长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藏不住了,牵着张苍的手就进了内屋,两人一同坐下来。
“师父啊朕知道您这段时日里很是繁忙,每天都忙着做这么多的事情,朕想过了,不能让你如此繁忙了,得给您安排几个得力的麾下来帮助您完成这些事情。”
“哦?”
“您的奉常是负责文教的,正好,以后通文府就归与您的麾下吧,让郅都给您当个左右手对了,晁错也快从南越回来了,听闻已经到了梁国,等他来了,让他给您担任奉常丞,以后您要办理什么事,就可以让他们来做.”
张苍眼前一黑,急忙说道:“陛下!其实臣一个人也能办好这些事情的!!”
“那可不行,您是朕的老师,苦了谁都不能苦了您啊.必须要让他们来奉常府协助您,这两个人吧您也知道是什么德性,您就是负责教化的,要多教化他们,可不能让他们先打起来,当然,若是他们对您无礼,您可以随时来找朕.”
“哦,对了,往后这长安定然是各个学派汇集,到时候他们的争论也得您来上点心,若是被廷尉拿了,您派郅都去就可以解决了.这都是为了您着想啊。”
张苍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严肃。
“陛下,臣以为,这奉常之事,还可以拖延,只是那奏表之事,是不能再拖下去了臣愿意担任少府令,臣这就前往少府为陛下排忧解难!!!”
“哎,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呢?不急,朕已经决定了,让吕臣来担任少府令,您继续担任奉常就好。”
“不,陛下,吕臣这个人古板严肃,怕是不能很好的处置奏表,不如让他来担任奉承,臣去担任少府令.”
张苍的态度十分的坚决。
刘长却咧嘴笑了起来。
师父啊,师父,您以为跟你对线的人是谁啊?!
张苍越想越觉得不对,他抬起头来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刘长,却仿佛在他身后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微笑着的身影,羽扇纶巾。
ps:帝常与诸博士论经,引经据典,诸博士言不能答,掩面而去。———《圣略》
帝少读书,观其大略,不求甚解,每观于意,才思敏捷。————《史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