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周亚夫说完,周胜之又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
周亚夫的脸色有些黑,“现在可以进城了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你”
周胜之的心里真的是有着无数个疑惑,包括那些水军将士们,也是如此,刚刚不是还说要攻破这座城池吗??我们这不是走错了路吧??
周亚夫一脸的平静,跟兄长并肩走着,边走边说道:“不久之前,身毒人内战,无视陛下诏令,甚至劫杀大汉商贾,陛下就亲自率领大军,来到了这里。”
“我是跟着陛下来这里的,滇国的柴奇从小道上派人来告知,说是看到疑似你的舰队沿着海岸向身毒前来陛下派遣我来这里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小国,同时也是来迎接你我查看了周围,料定你会在这里上岸。”
听着弟弟的解释,周胜之心里的疑惑却更多了。
“陛下来了??柴奇又是什么情况?你怎么确定我在这里上岸?”
周亚夫没有回答,众人进了城池,将士们终于可以在这里休息了,兄弟两人却到了一处城中心的府邸。
周胜之拿起了面前的酒盏,手都有些颤抖,他已经很久不曾饮酒了。
一饮而尽,整个人仿佛都松懈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周亚夫令人拿来了枕,周胜之就依靠在枕上,双腿叉开,极为无礼。
“终于到了啊虽然跟我想的有些不同,好歹是到了可惜了,你这么一出现,我就不那么高兴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你还是走在了我的前头。”
“兄长是第一个从大汉航行到身毒的人,你才是走在最前头的。”
“这倒也是,我们的目的不同话说长安不曾发生什么大事吧?”
“没发生什么大事曲逆侯逝世了。”
周胜之摇头叹息,“唉,他们年纪都大了阿父呢?阿父还好吗?”
“阿父就在西庭,跟太尉一起前不久还曾带着军队来过一次他还是老样子,对你没有快速到达身毒极为不满,说了很多话”
周胜之看着弟弟,“你不必告诉我,看着你的脸,我就能想象得出来。”
“陛下人呢?距离这里有多远?”
“很远,陛下去了西北边大夏人拒绝来华氏城拜见陛下陛下就去讨伐他们了说是要入了他们的王,陛下大概是对身毒西边的世界有了些想法,大夏占据着身毒往西的道路,他们的西边就是安息国了陛下应该是想要跟安息取得联系吧。”
“我听闻安息也是一个大国,而且他跟身毒不同,没有分裂,是认可一个君王的大国我并不希望陛下过早的跟他们开战”
周亚夫正在说着,忽然从一旁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
周亚夫低头看去,兄长却早已睡下,整个人都放平,脸上依旧带着深深的疲倦。
周亚夫没有再说话。
安静的守在了一旁。
“抛锚!抛锚!!”
“躲过去!!不要撞上了!”
“在那里!长矛呢?!”
“都不要怕!!”
周胜之大叫着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周亚夫就坐在一旁,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周胜之揉了揉额头,“我睡了多久?”
“半个时辰。”
“回内屋睡吧,已经上岸了,有我在,没有什么危险。”
长安,厚德殿。
四位重臣正坐在刘安的身边,脸色很是不安。
“殿下,胶东王身为外王,不能滞留在长安啊,还是让他早点回去吧!”
开口的乃是申屠嘉。
申屠嘉最初还很欢迎胶东王的到来,认为他是来对付晁错的,可没有想到,胶东王虚晃一枪,直接借晁错的名义对群臣发难,认为这一批大臣都是不合格的,是应当被清除的奸贼!
刘长的强势打破了庙堂大臣们与地方诸侯王们的对立,实际上在汉初,双方的矛盾并不小,双方都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利益,而他们的利益又彼此交错,刘长在位,他们当然不敢胡闹,放下彼此的矛盾,只有晁错这样的铁头娃依旧在贯彻庙堂对地方的高压政策群臣们都忘记了诸侯王与自己的关系。
可如今刘长不在,胶东王直接发难。
他将矛头对准了庙堂大臣,并且祭出了大杀器。
他请求殿下严惩这些奸贼,否则就由自己来动手,到时候殿下将自己除国就好!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群臣很是棘手,而他们哪里猜不到,这个胶东王就是殿下所请来的。
刘长不需要通过外王来镇压群臣,更不需要用群臣来打压外王但是刘安需要啊。
刘安近期内遇到了很大的阻力,权贵们不愿意放下过多的利益,让刘安的各项政策变得寸步难行,刘安也不惯着,直接就请来了胶东王,矛头对准了晁错,最后却刺向了群臣,这才叫虚晃一枪嘛。
胶东王并非是独自一人,他有着殿下的暗中吩咐,甚至还能带动其他的外王。
在胶东王的带头下,燕王,赵王,梁王也相继上书,矛头直接对准了百官,九卿都被点了名。
群臣这下就坐不住了,急忙派出代表,来跟殿下进行新一轮的谈判。
刘安看着他们,露出束手无策的模样。
“我也很想让他回去只是啊,近期内,朝野上下都说我要做出对阿父不利的事情,在各地安插人手,若是在这种时候驱逐外王驱逐自己的仲父,岂不是坐实了这种说法嘛?我也是有心无力啊唉”
陆贾急忙说道:“殿下放心吧这些不过是小人的谣言,老夫定然会为陛下铲除这些小人,让他们无法再中伤殿下。”
“唉,我年纪还小,国事处置不当,还是得听从各位仲父的吩咐阿父离开之前,也曾让我多听你们的话不如这样吧,你们直接下令让胶东王回国?如何啊?”
陆贾目瞪口呆,好嘛,我们什么仇怨啊?
我们下令驱赶外王??那外王们怎么想??
皇帝不在,群臣把持了朝政??
“殿下!!您虽然年幼,处置国事却极为得体,群臣也都听从您的诏令,您治国有方,堪比尧舜,天下人无不赞叹”
“这么说,我治理天下的策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那我也能放心的让仲父回去了,放心吧,我也会给其他几个仲父写信,让他们不要急着来拜见我对了,我准备开设医府,为天下人牟利,夏无且已经赶到了长安,正好来商谈这件事,你们觉得设立医府的事情如何啊?是善策吗??”
群臣只是低着头,仿佛被什么掐住了脖颈。
“善策”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