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些事情还是与陛下有些关系。”
“哦?您是指责陛下指使他们来行凶?”
“不敢。”
“陛下为人急切,最怕麻烦,他更喜欢以最直接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不喜欢被规矩所约束。”
“您不也是如此吗?”
“我是在规矩的约束下做到最好的那一步,跟陛下还是不同的。”
“陛下多次催促我,要我处置好豪强的事情,整顿好地方的官吏这些人的爵位都不低,都曾得到过陛下的赏赐,陛下很喜欢他们的手段,说到底,您也是跟他们一样的人您从来都不理会他人是否犯罪,若是陛下要对付他们,您就直接从他们家里搜出甲胃来,将他们直接逮捕,是这个道理吧?”
王恬启倒也没有否认,点着头,“是这样的有些时候,按着规矩来办事,始终还是有些太麻烦,若是能直接处置了,达到了预想的结果,何必再那般麻烦呢?”
“是啊,我所举荐的这些年轻人,各个都是年轻敢做事的人,但是,他们所想的,跟我们都不同我shā • rén,需要亲手找到他们的罪行,您shā • rén,需要诬陷他们给与他们一个罪名,而他们连诬陷都觉得麻烦。先前整顿吏治的时候,他们就多次提议,要用最酷烈的手段来震慑地方,这所谓酷烈的手段,只是滥杀恐吓的下三滥而后对待豪强的时候,我与刘公合谋,设了一个局。”
“先由我来大杀四方,等到众人惊惧,引起上下不满的时候,再由刘公接手,将我顶替,如此一来,他就不会遭遇到太多的抵抗,事情就能平稳的进行,通过完善的制度来限制住地方的豪强。”
王恬启有些明白了,“他们是不满你与刘敬合谋?”
“不他们是不满我按着规矩办事而已。”
“他们明明有更多的办法杀死我他们日夜跟我相处,若是想要杀我,何必如此麻烦呢?天下想要杀死我的刺客难道还少吗?”
“他们只是想让我被罢免掉,让陛下也没有明确的罪证,却不能继续留着我通过这样的办法来激怒陛下若是如他们所想的,您拿不出什么罪证来,陛下最后认定是那些存心不良的奸臣和豪强联手对付御史大夫,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不知道。”
“你其实知道,否则为什么要出手来帮助我呢?”
王恬启抿了抿嘴,没有再反驳,“会找一个手段更为酷烈的人吧。”
“不错,最有可能的就是郅都。”
“所以,他们是想给自己换一个更为激进的御史?就因为您总是守规矩,不愿意滥杀,而且不让他们shā • rén让他们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无法得到赏赐,无法更进一步?哈哈哈,他们是因为你不够激进而要杀死你??”
王恬启忽然笑了起来,他摇着头。
“没想到啊,晁错有一天都会被人说成不够激进,那如刘敬这般的,岂不是怯弱到了极点?”
晁错没有笑,只是平静的看着王恬启,“陛下好狩猎,鹰犬多生,奈何,我大概还算不上鹰犬张不疑为犬,郅都为鹰我顶多就是kua • xia的老马而已鹰犬觉得这劣马太慢,想咬死咬伤它,换一匹而已。”
王恬启瞥了他一眼,“就因为这点事就要谋害一位当朝三公??这只是您一个人的猜测而已,我是不太相信的。”
“我其实能理解他们,为了自己的抱负,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
“陛下在外已经没有了什么对手,而国内愈发的富裕,豪qiáng • jiān贼四起鹰犬之势,怕是无法阻拦了,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以后,会有更多,您相信吗?总有一天,我们大概也要因为反对陛下的某个想法而死在这些鹰犬手里了。”
王恬启不太在乎,“这次事成之后,我就要辞官归家了。”
“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有那个田仲还有涉及这件事的人,我不相信两个年轻人就能做这么多的事情,他们背后,还有很多推波助澜的,这些人的目的是杀死你天下想要杀了你的人实在太多。”
“那就继续审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