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皱着眉头,隐约有了些自己的猜测,太尉是要让自己委派更多的牧民,占据走廊那一片的牧场,从而加强大汉与身毒的联系吗?
西庭国的太仆是谁来着?
想起来了,是西庭王的舅父窦广国。
这个人还是挺有才能的,是吴王亲自举荐,陛下送去辅佐西庭王的,他应该能与自己配合好。
太仆低着头写起了书信,就在他认真书写的时候,忽然有甲士入内,禀告道:「太仆!太子殿下求见!」
太仆一愣,急忙丢下了手里的笔,「哎,哪有做大臣的让君王求见的道理?快跟着我去拜见殿下!」
当太仆急匆匆的出门拜见的时候,刘安却抢先行礼,两人行了礼,太仆就与太子返回了内屋,刘安看着他案上的笔和墨,「耽误了您的大事,实在是失礼啊。」
「不敢,殿下上坐。」
两人坐下来,简单的寒暄了一番,刘长虽说打压了很多的儒家,可他也重要了不少的儒家,还有法家,提拔的黄老反而不多,刘安则跟他相反,天生就跟黄老这帮人是同伙,太仆也是刘安最先拉拢的大臣,在刘长不在的时日里,太仆帮了大忙,多次帮着刘安打掩护,在朝议时说的其余大臣哑口无言,时人称为能臣。
寒暄了片刻,刘安苦笑着,欲言又止的模样。太仆见状就令官吏们外出,关上了门。
「太仆啊,我并非是有意来叨扰,只是这阿父又将烫手的事情丢给了我,这件事,我也不好跟外人谈论,只好与您来说。」
太仆跟刘安除了是黄老同道外,还沾点亲,太仆的儿子图唐,迎娶了平阳侯曹窋的小女儿曹姜,这是太子的亲舅父家,按理来说,太仆的儿子图唐还得叫太子为兄长不过,图唐跟太子不太亲近,他跟太仆不同,这厮自幼生在黄老之家,长大后却开始钻研起儒学,拜了申培为老师,也是浮丘伯的徒孙,先前在太学里跟代王相处的很好,后来进了食货府,有功升迁到廷尉,目前在廷尉担任廷尉史。
当然,刘安这番话,还是有点收人心的意思,太仆笑着回答道:「殿下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阿父让我来给赵禹案善后,偏偏里头牵扯了太多的人物。」
「我那个傻咳咳,大汉洨侯吕产,因为赵不害的恳求,居然帮助他偷偷将恶侠给放进了城内他到现在还以为人家是因为杀了羞辱自己父母的人而受到了通缉,不能进城,只是想进城看一看还有御史中丞,曲周侯,这位明明知道赵禹的行为,居然还当作不知道,都可以算是同党了,最难办的就是我的兄长齐王了这人还派了刺客去杀晁错」
「阿父自己觉得棘手,就让我来操办可我要怎么办呢?吕产是我的长辈,按着律法,他是应该被处死的,但是有大母在,谁敢处死他?」
「大母从不偏袒自己的族人,但是偏偏吕产有所不同,他的阿父吕泽,是大母的亲兄长也是大母最为重视的人,大母多次给阿父说,想让阿父追封吕泽为王吕产是吕泽唯一的子嗣了,难道还能处死他吗??」
「至于曲周侯,他阿
父跟很多人都是至交,如夏侯婴,周勃,灌婴,王恬启,陆贾,柴武,刘敬等人若是干掉了他,如何面对那一群开国老臣呢??」
「齐王就更麻烦了,那是我的兄长啊现在各地削藩闹的很凶,要是干掉了他」刘安满脸的无奈,「阿父这是觉得自己不好出面,就让我来操办啊。」
太仆认真的听着,随即笑了起来,「臣以为,倒也不全是如此。」
「陛下若是有心处置,哪怕是亲如吕产,贵如刘襄名如郦寄,都无法逃脱,定然是要被一并处死的,吕产是吕泽嫡子,那吕台又如何呢?刘襄是陛下犹子,不能杀也能除国,齐王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至于老臣,陛下就更不在乎了。」
「陛下让殿下来操办这件事,不是要您去杀了他们,是想让您来收复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