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向来坦荡!不与小人为伍!”
主父偃的嗓音洪亮,每次说话都是中气十足,可这样跟皇帝说话是不对的,会被认为是大不敬,好在刘长并不在意这个,他随意的挥了挥手,“你上书弹劾,东西我都看过了,前几个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是你说我处事过于软弱,这我就不太明白了,我还软弱??那要怎么才能算是强硬呢??”
主父偃并不慌,“陛下!
我所说的并非是是指陛下软弱,而是陛下太过仁慈,陛下仁慈大爱,自然是天下百姓的福分,但是总有奸贼利用陛下的仁心!”
“臣在太学时,就多次在太学听到诸多荒诞之言,隐约对陛下有不满,离经叛道,可陛下对他们却太过宠溺,居然允许他们发表各种文章来胡搅蛮缠,交流学问并非是不可以,但是胡乱的指责当朝的政策,讨伐三公九卿,便是说不过去了,这些太学生甚至都不曾担任过一个乡的吏,难道就比当朝的大臣们更知道治理天下的道理吗??”
“陛下可以让他们自由的谈论学问,却不该让他们随意抨击庙堂,一旦开启了太学生参政抨击的先河,往后定然会引起极大的混乱!
”
“他们都年轻,容易被蛊惑,且勇武敢为,陛下应该加强管理的。”
“对各地的彻侯,陛下出于仁爱之心,不曾严厉的惩治,庙堂几次打击豪强,而豪强的危害难道还能超出这样豪族吗?这些豪族若是能继承先祖之风,为国出力,为陛下而效死,倒也罢了,可他们在地方上,多是为非作歹,欺辱百姓,陛下在下令惩治豪强的同时,也应该打击这些豪族,豪族之祸,远胜豪强矣!”
身为大汉豪族的吕禄脸色一黑,却没有多说什么。
刘长若有所思,又询问道:“豪强对国无功,可豪族都是有功与社稷的,若是随意处置,会不会让天下人都不敢再为大汉效力呢?”
“若是无由的针对豪族,自然是会如此,不过,陛下何以想着要除掉他们呢?晁错可以限制诸侯王,难道陛下就不能限制豪族吗?!”
“这世袭爵位,难道就不能稍微改变吗?子嗣有功劳,则可以世袭,没有功劳便减其食邑和爵位哪里能让豪族与国同休呢?!”
刘长若有深意的看向了主父偃,没有开口答应,也没有急着反驳。
“你倒是个有才能的,这样吧,封你为郎中,往后就留在朕的身边吧!”
主父偃大喜,急忙拜谢。
当吕禄领着主父偃离开的实话,吕禄看着这位甚是高傲的后生,忍不住提醒道:“你还年轻,往后这种劝谏的事情还是要少干,刘敬当初就是因为劝谏陛下,反对陛下,被送到了河西国,你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去夏国吧?你若是真心要劝谏,完全可以通过温和点的行为来劝谏,莫要再这般了,你不是晁错,晁错也常常因为劝谏而受到惩罚”
主父偃脸色一冷,对着吕禄呵斥道:“阿谀奉承的行为难道可以治理好大汉吗?你整日跟在圣天子的身边,却不敢劝谏,如今的意思,难道是暗指圣天子不能容纳劝谏吗?!我不与这般奉承小人为伍!
”
他高声说着,就离开了这里。
吕禄不由得咬着牙,这要是在皇宫外,我不把你的失打出来!
!
吕禄黑着脸返回了厚德殿,“刚才陛下不是问我该如何处置主父偃吗?”
“是啊”
“要不还是烹了吧”
“哈哈哈!
”
主父偃凭借着上书劝谏的事情,顿时名扬长安。
这比历史上要早了很多年,这主要还是因为刘安下令太学改制,导致这位提前来到了长安,跟刘长梦里的启示一样,这位来到长安后就选择了直接上书给皇帝而在历史上,这位是直接上书给汉武帝,痛斥厉害,汉武帝又惊又怒,召见了他,随即发现这个人的才能,拜为郎中,而这个人从那之后多次上书给汉武帝,几乎每个月都要上书一次,汉武帝也是喜闻乐见,没有因此而迫害他,当然,最后还是因为其他罪名而处死了他。
主父偃的性格是很暴躁的,生不五鼎食,死当五鼎烹,这番话就是他的名言。
可他在暴躁刚烈的同时,又非常的法家,知道如何迎合皇帝,奉承皇帝,让自己得到重用可谓是最刚烈的佞臣。
在主父偃成名之后,不少人都写信给他,希望能邀请他来参与宴会。
结果去邀请他的人都被他训斥了一顿,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弄得人家下不了台。
刘安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人,刘安当然也听说了这个年轻后生的事迹。
他很好奇,这人到底是如何在上书劝谏阿父后还能得到升迁的?
主父偃看起来并不高大,模样却着实高傲,面对太子的审视,他都没有半点的退却,甚至还跟刘安对视了几眼。
刘长正在内屋里,抱着心爱的孙子,爱不释手。
因为天气寒冷,刘长不愿意让孙子来皇宫里见自己,就特意来刘安的府邸里见皇孙。
皇长孙刘迁,模样确实跟刘长相似,虎头虎脑的,看到刘长就会咧嘴傻笑,绝对是一脉相承。
而大汉长公主刘姈就站在刘长的身边,忍不住的跳着,“我要看犹子!
我要看犹子!
”
刘长就放下身来让她看,刘姈看着那胖乎乎的犹子,心里甚是喜爱,哀求着让自己也抱一抱。
一家人其乐融融,太子安当然是要站在门外的他主要也是想看看主父偃这个年轻后生。
可主父偃对刘安的态度并不是很热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了。
“听闻你曾就读与太学?不知师从何人?”
“曾跟随申公。”
“哦,申培公啊,儒家当真是人才辈出啊本以为只有公羊是如此,没有想到,还有你这样的人实在令人羡慕。”
“嗯。”
两人的交谈实在有些尴尬,聊几句就聊不下去。
刘长抱着怀里的长孙,也不理会他们,反而是语重心长的交代着照顾孩子的侍女和缇萦,“现在这天气寒冷,可不要带着孩子四处乱跑,就是太后想要见他,也不要带去长乐宫等天气稍微暖和了再说,皇后亲手给孩子做了几套衣裳,过几天就派人送来”
在众人都在忙碌的时候,小公主却在后院里游荡了起来。
她不喜欢大哥的府邸,这里的人都无趣的很,各个都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她仿佛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巡视着自家的领地,大摇大摆的。
忽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抬起头来,看到了她,顿时转身就要跑。
刘姈眼前一亮,几步追了上去。
“站住!
”
刘姈呵斥道,卫文君胆怯的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女孩,脸色通红,眼里满是惶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我阿母在这里服侍太子妃我一个人在家,出来走走”
“哦。”
刘姈点着头,打量着面前这个文弱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卫文君。”
“哈哈哈,文君?怎么听着像是女孩的名字啊?”
卫文君脸色通红,“本来是叫长君的因为避讳”
“我这里有吃的,要不要跟我玩啊?我可以把吃的给你!”
卫文君看着对方手里的零嘴,还是摇着头,“我阿母说,大丈夫不能无功而食我不能白吃你的东西”
“哈哈哈,你也是大丈夫吗?你还没我高呢,你多大啊?”
“我五岁”
“五岁的就不能叫大丈夫,那是小丈夫,知道吗?来,吃吧!”
卫文君自然是不敢反抗的,刘姈看着他吃着零嘴,得意的拍着他的肩膀,“我叫刘老五!往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卫文君正要答应,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勐地回头。
只见远处站着一个极为魁梧的男人,他这辈子都不曾见过如此高大魁梧的男人,那男人高大的有些可怕,此刻,他正低着头,复杂的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晴不定,而在他的身边,则是站着另外一人,要瘦小很多,但是同样复杂的盯着自己,脸色同样的阴晴不定。
“阿父!
!”
“大哥!
!”
s:按着历史线来说,卫青的大哥要大他十四岁,因此卫青跟长公主不是同代人,他比刘迁还要小刘迁反而跟他姐姐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