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轻轻抚摸着胡须,「太尉有古之贤风,群臣对他惊惧,其实是别样的抵触,太尉感受到这一点,自然就不愿意
与他们接触,可当群臣开始表露出对他的信任,并且试图依靠他的时候,太尉就不会再冷面相对……太尉需要被人尊敬,被人重视无论是来自上,还是来自下而且太尉身强力壮的,庙堂诸事,有他来帮衬,就会容易很多。」
刘安摇着头,「不愧是仲父啊,这些时日里跟着您,我学会了太多」
「安啊,这治国,不是靠什么学问,是要靠人的……为君者,要以身作则,先为他人所想,以诚待人,若是考虑太多,难免落了下乘,若是要收他人之心,先得付之与真心这些东西,本该是由你阿父来教你的,只是,你阿父这个人,你却是学不来,若是学个不伦不类,倒是容易变成桀纣那样的君王」12
刘安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拘束,笑着说道:「仲父居然说我阿父乃是桀纣之君,改日我定然要告知他!」
「哼,当着他的面我也这么说,整日躲在椒房殿内享乐,也不处理政务,大事全部交给群臣天下哪有他这样的天子呢?整个大汉的奢靡之风,都是你阿父所带出来的!」「光是马车,他居然就准备了八十多驾,他要这么多马车做什么呢?!」
刘恒说起来就很生气,刘安清了清嗓子,「仲父不知,我阿父有一套自己的吃肉论,常常说,吃多少肉,办多少事」
「办多少事,吃多少肉,这是应该的,但是这吃什么肉是应该有考虑的,享受也该有个度,岂能奢靡伤民?!」
「仲父说的对!」
刘安此刻的穿着也是极为朴素,自家这位仲父很在意这个,自从他担任御史后,朝中大臣都不敢穿的太好,马车都差点换成了驴车,就连阿父,都收敛了很多,吃肉都不敢明着吃,仲父在私下里请求他将平日里所穿的华服都赏赐给有功的官员和将士……阿父是心痛的晚上都睡不着。
刘恒的作用不只是让群臣和睦,更是激发了群臣的斗志。
按着太尉的话来说他就像是个庙堂里的良将,能鼓励全军的士气,身先士卒。刘恒太刻苦了,导致其余人都不敢不刻苦。
就连那位张相,在休假的时日里,都有几次出面来帮刘恒办事,就是因为良心不安诸侯王带头开始拼命,群臣们还敢怠慢吗?
长乐宫,寿殿。
坐在吕后的面前,刘长直摇头。
「没了,都没了,我那华服只保下来六件……马车只剩下了四驾,所收藏的好东西,全部都赏赐出去了…」
「我这衣裳,已经连着穿了四天啊!」刘长指着身上那件赤色的楚服。
「他每天早上都要将我吵醒,将上一天的成果和这一天要做的事情讲述给我听…还不许我打哈欠」
「我还是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我那两个老师,他见到谁都说张相的功劳,时刻不忘记吹捧张相见到他的时候,更是大礼参拜,让他安心养病他这般架势,我那老师哪里还敢躲在家里玩乐?都给他弄得良心不安了,整日都纠结着要不要外出办事,到现在已经办完了三件事……至于太尉,那就更惨了,被他带着人一顿忽悠,彻底晕了头,每天都是早睡早起,参与朝政,没有一天能休息的」14
「安这个竖子也被他带在左右,据说每天的奏表都要经过他的手,已经有两天不曾回家……」
刘长看着吕后,认真的说道:「阿母,我这才体会到二哥的快乐,他又给我弄没了我现在又开始怀念晁错了。」
吕后冷笑着,「你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啊?阿母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怕我对你四哥不利,特意来找我诉苦?看似训斥,句句为他开脱?你以为我会忌惮他,想要杀死他?」
刘长的脸色顿时有些慌张,「怎么可能呢?阿母乃是大汉第一善人,怎么会做出shā • rén这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