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挨了这么一拳,就得到陛下这般赏识,臣自觉无功,甚是难安,不如陛下再来一拳?”
“哈哈哈~~~”
当杨仆离开之后,周亚夫这才开口问道:“原来这家伙的伤是陛下打的?”
“不,是夏侯灶打的,朕怎么会随意殴打他人呢?况且,那几拳要是我打的,只怕他到现在都得躺在床榻上,还没有苏醒呢!”
周亚夫的脸色还是有些严肃,“陛下,这随着商路的发展,商船的增加,水贼将会越来越多劫一艘船就能让很多人一生衣食无忧,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况且海面那般大,楼船军不能整日在外转悠臣以为,或许可以允许商船自行武装,用来应对这样的情况,否则,海贸定然会遭遇极大的风险,商船遇到这些人,简直就是毫无抵抗力”
刘长皱起了眉头,“若是开了这样的口子,那沿岸的豪强可就有理由建立自己的武装了,商船说不定就要变成水贼了不能让他们武装自己的商船。”
“那陛下觉得?”
“先让胜之进行清剿,看看成效,然后再做出决定,我得好好想想”
陛下说要好好想想,通常都是指要去找人帮忙出主意,周亚夫也很清楚这一点,也就没有再缠着皇帝,知趣的离开了这里。
果然,很快,刘长就带着吕禄前往长乐宫找阿母。
准备在这里好好想一想水贼和商船的事情。
“阿母!
!”
当野猪一头撞进了寿殿的时候,老妇人的脸色是那般的平静,在她的面前还坐着一位年纪不大不小的文士,此刻很是恭敬的低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刘长正要照常跟阿母寒暄,忽然看到了这个陌生人,顿时上下打量着他。
此人急忙起身行礼拜见,刘长看到此人一副清瘦的模样,还没赐高,又是一副很柔弱的样子,压根就没有对他高看几眼。
刘长叉着腰,很是傲气的问道:“你谁啊?!
”
那人面对皇帝这般无礼的质问,也是急忙回答道:“臣窦广国,拜见陛下。”
吕后不悦的说道:“长,不许如此无礼,此人乃是吴王那窦夫人的亲弟弟”
“哦是四哥的亲戚啊,你坐!”
刘长挥了挥手,让窦广国坐下来,自己则是坐在了吕后的身边,不解的问道:“既是四哥的亲戚,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吕后耐心的解释道:“窦夫人向我举荐了这个人,说他很有才能,我方才考校了一番,此人确实有才,很是聪慧,算得上是少有的贤才了。”
刘长却很是不以为然,“聪慧的人何其多啊,再说了,我早就下令,不许举荐,要当官可以走考核,阿母还召见他做什么?说不准就是窦夫人为了提拔自己的弟弟才故意举荐给您的,应当一并出发!”
刘长说着话,却又打量着面前的窦广国,看到他的脸色始终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才笑了起来。
“不错,沉得住气,可以一用。”
窦广国朝着刘长再次行礼。
“窦广国是吧,既然都说你有才能,那我便问你一件事情,今日,楚国派来了使者,来禀告水贼的事情,海外的水贼越来越猖狂,劫掠商船,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有人建议,说当允许商船建立自己的武装,保护自己,你对这件事,可有什么想法?”
“陛下,绝对不能让商船自我武装,否则各地的豪族就会趁机组建自己的水军,违抗庙堂,走私违法,尾大不掉,将会成为庙堂一大隐患。”
“可是这水贼越来越多,频频对商船下手,商船对他们毫无抵抗,该如何想办法解决呢?”
窦广国笑着说道:“对付这些盗贼,其实是最容易的事情,这些贼寇都是为了钱财而已,陛下一方面可以受降一些水贼,让他们奉庙堂之令,前往安息等地进行劫掠,用他们来打击安息的水军另外一方面,陛下可以出新的律法,下令要重赏那些能举报,抓获水贼的人,无论身份,都给与极大的赏赐,引发他们内部的不合,以水贼来对付水贼,调动他们自己动手”
“另外就是要靠楼船军和地方官吏的配合,打击水贼在陆地上的盟友,以楼船军来逼迫他们不敢随意出手,让楼船军伪装商船,放出风去,让他们再无法辨明身份的时候不敢轻易对商船出手其实解决的核心还是在钱财之上陛下还可以在沿岸的各个岛屿上修建楼船军的驻地,对海域形成严控的监督,在各个关卡和上岸地点进行严格核查,对船只颁发验传,对”
窦广国板着脸,越说越多,在短短时日内,就讲述出了大量的想法。
刘长越听越是惊讶,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吕后。
吕后笑呵呵的,看起来没有半点惊讶。
窦广国正在说着,刘长便勐地出手,握住了他的手,窦广国惊愕的看向皇帝,发现刘长的脸上满是笑容。
“窦君啊,您的很多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啊!”
“劫掠安息的事情不太好说,但是这发动水贼去探索海外,引发他们内斗的事情,我倒是很在意的”
窦广国苦笑着说道:“主要是陛下忽然发问,臣来不及准备,故而不能给与准确的回答,若是陛下允许我思索几日,我就能拿出更加合适的计划。”
“好,好!”
刘长笑着说道:“您往后就先在我身边做个郎中,为我出谋划策,这水贼的事情,您且先好好想,过几日,我会叫上周亚夫,我们几个坐下来慢慢聊!”
“唯!
”
窦广国没有再打扰他们母子两人,知趣的离开了这里。
在他离开之后,刘长迫不及待的说道:“此人还真的有些急智啊,阿母的眼光还真不错!”
“呵,就是欠缺些经验,不过,这并不重要吴国那边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公子善病逝,他的那些门客被查出有违法乱纪的行为,被拉出去斩首事情都已经妥当,各地的吕姓,也都得到了警告,不少人被处置,你现在算是满意了吧?”
“看阿母您说的,您办事,我自然是满意的。”
吕后没有说话,眼神却绕过了刘长,眺望起了远方。
刘长回头看了几眼,也不知阿母在看着什么。
“吕家的事情也算是差不多了,就算我不在,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长啊,吕家的人固然不成器,但是对大汉也是有很大功劳的,若是我不在了,你要多照顾他们,不要让他们受了欺辱。”
刘长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又说这样的话阿母还年轻,莫要说些不吉的话。”
吕后也不与他争论,再次开口询问道:“刘姈最近怎么都不来我这里了?她去了何处?”
“唉,阿母有所不知,这竖子哦,这竖女,简直是随了她阿母!整日胡闹,不愿意读什么儒家的书,非要去兵学,本来她一个人胡闹也就算了,结果太尉还帮着她,居然亲自教她兵法曹姝气坏了,可压根就无法让她听话”
吕后顿时很生气,“太不像话!”
“是啊,这小家伙确实不像话!”
“我是说曹姝!”
“女将军又如何?只要能力够强,就是做了女诸侯王,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