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季说着,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宣莫如忽然说道:“你在县衙的时候似乎不是这么说的啊你甚至告了你最小的儿子郑青忤逆他还不满一岁,如何忤逆?!”
郑季一愣,连忙说道:“那是我悲愤交加,吃醉了酒,故而胡言乱语,现在说的才是真的!”
宣莫如冷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小事啊,你知道大汉的反坐法吧?”
郑季浑身一冷,刘恒却愤怒的说道:“何以吓唬此人呢?此人这般可怜,你身为刑部官员,不该多上心吗?”
宣莫如诧异的看着刘恒,他可不是第一天认识刘恒,御史公不是这样的性格啊今日怎么处处为这个人说话呢?宣莫如没有想明白,却还是急忙板正了脸,认真的说道:“请您恕罪。”
刘恒扶起了痛哭流涕的郑季,一脸和善的说道:“无碍,这件事,我会为你处置好的,这样,您先回家吧,回到家后,不要到处走动,就安心等我的消息。”
郑季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顺利。
他感激的看着面前的御史,险些落泪。
这庙堂里还是好人多啊。
何其英明的御史,大汉青天啊!!
他慎重的朝着刘恒再三行礼,随即在甲士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
在他离开之后,宣莫如终于忍不住了,“御史公,您这是”
刘恒看向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做好你的事情。”
“唯。”
刘恒第二个要见的就是郑奇,也是这次忤逆案的主犯。
郑奇正色,跪坐在牢狱内,脸上没有半点的惊慌,看到三公前来,他起身行礼拜见。
刘恒此刻却皱起了眉头,一副恼怒的模样。
他大声的质问道:“你就是那个忤逆殴打生父的人吗?!”
郑奇平静的看着他,回答道:“正是。”
刘恒一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能孝则孝,我这个阿父,从未履行过做阿父的职责,在外不归,在家不理事,吃酒就要殴打我阿母我看不下去,就出手殴打了他,可这件事,与别人都没有关系,完全是我一人所为,请您明鉴,这与我阿母,与我弟弟都没有关系全部都是我自己的过错,我愿意认罪,但是请放过我的弟弟和阿母。”
他朝着刘恒再次行礼。
宣莫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在刑部做事多年,谁真谁假,他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刘恒却冷酷的说道:“是否要一同处置,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郑奇很是悲哀的说道:“我弟弟自幼率直,不懂得言语为人莽撞,不明道理,不好学问,若是他对您有冒犯,请勿要怪罪,若是他胡言乱语,也请您勿要相信。”
刘恒低吟了起来,也没有说话,领着人离开了这里。
当他来到关押郑沘的牢狱内,也看到了郑奇口中的蠢笨弟弟。
这人虎头虎脑的,瞪大了双眼,看到刘恒等人前来,居然破口大骂,又急又气,跳了起来,拍打着牢房的大门。
“放了我!!我要见哥哥!!”
“郑季是我打的!!哥哥没有动手!!”
听着他的嘶吼,刘恒居然也不生气,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看着一旁的宣莫如,开口说道:“这竖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提审之前,人不能出事,将他跟郑奇关在一起吧。”
宣莫如再次点了点头。
而最后一个要见的,自然就是卫文君。
刘恒是认识卫文君的。
卫文君起身行礼拜见,随即就坐下来叙说这件事,比起郑奇和郑沘,卫文君显然要更加平静,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详细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纰漏。
卫文君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完,宣莫如却是破口大骂。
“这犬入的不当人啊!!我这就去将他再抓回来!!”
刘恒伸出手来,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