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沐雍就生气了,他怒道:“你说得倒轻巧,沐黄枫那混蛋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老头,那老头要扒他的皮喝他的血。我若说我是,难道要被他扒皮喝血吗?”
秦岩:“……”
当时好像那老头的确这么说来着,想想沐雍一向又狂妄又怂,又嚣张又惜命,他还能说什么?
他只道:“少爷,姜茂知道你在这里,你就不安全了,既然不安全了,就得换地方!”
沐雍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不着急,明天一早就走,等我睡一觉!”他此时心火中烧,四个美婢等着呢,哪有空和秦岩在这里磨叽?
说着,他不再理会秦岩,转身就走。
别院管事凑过来道:“秦管事,现在宵禁了,要是少爷现在走,遇上夜巡队,事情反倒不妙,再说,姜统领未必不会给老爷一些面子!”
秦岩气得脸色发黑,别院管事说的有道理,宵禁了,又没有安排,要带人转移又转到哪里去?万一遇上夜巡队,才更麻烦。
这件事,他必须马上回去禀告老爷。
他道:“你们都警醒点,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带少爷躲起来!”
“是!”
秦岩火急火燎地离开,这次,他也没赶着马车了。
他也怕遇上夜巡队。
然而,他的担心终究不多余,他挑的路虽多是有阴影遮挡的地方,但是有一段路无遮无挡,他在那里与夜巡队狭路相逢了。
夜巡队也是巡城卫队的一支,由一个副统领带队。???.
当秦岩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巡城卫副统领时,他自己都震惊了。
明明很小心,明明夜巡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经过这里,为何刚好迎头碰上?倒好像夜巡队是专门来堵他的一般。
副统领道:“何人?”
秦岩下意识地露出笑脸,准备去刷个脸:“在下是吏……”
“深夜无故在街头乱蹿,拿下!”那副统领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直接一挥手,夜巡队一拥而上,已经把秦岩抓住了。
那副统领又道:“丞相和大将军遇刺,深夜宵禁,严令不得再在外行走,明知故犯,先关起来!”
秦岩急叫:“我有事,我……”
一块破布塞进他的嘴里,将他的话给堵住了。
秦岩脑子都懵了,他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是什么不对劲呢?
第二天一早,礼部便配合九皇子,做好在城门口迎接一位归来将军的准备。
但归来的是谁,礼部还没得到消息,只知道这次的迎接事宜,由九皇子一人负责。
楚朝阳这是第一次接差使,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他没有封王,甚至还没有出宫建府,此事交给他,礼部的官员也多有猜测,有人猜测是九皇子要被皇上重用了,有人猜测这所谓的回朝的将军,许是无足轻重,所以派的也是个无足轻重的皇子,但不论如何,礼部那些人都持观望姿态,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楚朝阳。
楚朝阳穿着皇子规制的锦衣,带着礼部官员迎出城门。
而这边,早朝和以往一样正常开始。
城门口,楚朝阳负手而立,他长相俊秀,又正当少年,锦衣在身,自有一种从骨子里生出的皇家气度,倒也贵气逼人!
不一会儿,便看见滚滚灰尘,那是骑行之人带来的风沙。骑行很快,就到了面前。
“吁……”随着一声令下,十几人同时勒马,接着是同时翻身下马,动作规整。
来得倒是挺早啊,楚朝阳眯起眼睛。
看着人不多,大概是十几骑,风y尘仆仆,领头之人古铜色脸,眼神坚毅,浓眉大眼,不怒自威,那是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沉稳气度。但岁月的刻刀在他脸上刻下不少风霜,右眉边上,还有一条刀疤斜斜地趴着。他看着有近四十岁,身材魁梧健壮,在马背上,威风凛凛。
一个将军,怎么会只有这么点人?而且,他的衣着,不是军服轻铠,虽是锦衣,但军人穿着这个,总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就好像一个在战场上落难后经历辛苦再回到京城的一般。他打量着那人,越发觉得是这么回事。
学了那么久的帝王术,楚朝阳尽管心中不屑,还是露出微笑,道:“这位是裴将军吧,本皇子行九,父皇令我前来迎接裴将军回京!”
裴将军拱手行军礼:“裴世渂见过九皇子!”
早有礼部的官员们也各自上前来寒暄打招呼,方照逾还道:“裴将军,一路辛苦!”
裴世渂拱手行礼:“方大人,久违了!”
他语调沉稳,行事方正中透着圆滑,面面俱到,楚朝阳原本心中不悦,觉得自己来迎接这么个人有失他的身份,但此刻,也被他几句话一说,心中的那丝不快便去了不少。
裴世渂道:“末将一身风尘,待洗去之后,便立刻进宫面圣!”
楚朝阳摆手道:“裴将军,父皇说了,今日早朝会延时退朝,你既回城,可直接上朝去,你离朝多年,正好与朝堂上诸位大人见一见!”
“多谢九殿下告知!皇上体恤末将,末将感谢君恩!”裴世渂记挂府中老爹,这些年,他连片言只语都无法传回,纵心急如焚,也只能咬牙坚持,也不知老爹一人是如何度过的!
一行人便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回城往皇宫方向而去。九皇子马车在前,方照逾其次,按官阶排列,裴世渂反倒在后方,因为当初离京时,他的官职不过是六品。
裴世渂对身后的十余人道:“你们不用跟随,去往威武侯府报到吧!”
“是!”这些人抱拳应声,拨马离开。
楚朝阳诧声道:“威武侯府?”
方照逾一笑,道:“九殿下,这位裴将军,出身自威武侯府!”
楚朝阳不禁又看了裴世渂一眼,威武侯府啊?就是那个开国便存在,一代不如一代,已经要收回爵位的侯府?
刚刚心中已经消散的不快又复涌上来。不过他抿了抿嘴,并没有多说。
此时,早朝之上,皇上提起几项国事,让朝臣们廷议。
诸臣各抒己见,朝堂的纷围甚是和谐。
然而,这和谐随着一人出列而被打破:“皇上,臣有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