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梁言上手帮陈之和抓牌后,形势瞬时逆转,她拿的牌都很好,加上陈之和本身技术不差,牌面一好,他轻易就翻了盘。
刘邺他们一开始还不信邪,在连输几把后看梁言的眼神都审慎了起来。
“‘夫妻麻将’过分了啊。”
刘邺不情愿地把筹码交出来。
梁言喜滋滋地收筹码,陈之和见她偷着乐,极轻地笑了下,他挑衅似的睨了刘邺一眼:“我说过了,小赌输了无所谓,大赌能赢就行,不服气你也带个老婆来。”
刘邺的脸更黑了。
有了梁言的加持,陈之和可谓是春风得意,一众兄弟本来想上他这儿来赢点小钱过年的,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自己的钱倒贴给了他,心里好不郁闷,但人家是夫妻,再说也没作弊,只能吃瘪。
刘邺他们一直输钱,最后也不需要陈之和下逐客令,他们自己就呆不住,一伙人灰头土脑地溜了。
陈之和本来想散散财结果还敛了一笔小财富,他把这笔意外收入都给了梁言,美得她乐了许久。
客人走后,家里又成了两个人的世界。
梁言给蒋教授打了电话,蒋教授今年去外地过年,梁言给她打电话时她正在南方的海滩上,即便如此,隔着千里远的距离,她还是反复叮嘱梁言新媳妇第一回过年要注意哪些事情,梁言满口应承,给蒋教授打完电话,她想了下还是给梁教授发了条语音,祝他新年快乐。
和父母拜完年,梁言又在微信上给朋友们送祝福,她这边忙着和人拜年,陈之和则忙着收祝福,每年逢年过节,他的手机就没消停过,应酬邀约一个接一个,今年他一并拒了。
步入社会这么多年,以往过年对他来说就是没间断的应酬,匆忙的年夜饭和忙不完的工作,但今年,因为有梁言在,这个年有了不同的滋味。
午后无事,梁言又不想出门,就抱着数位板窝在客厅沙发上画画稿,年前她答应了那个编辑的邀约,现在是个正经画手了。
陈之和拿了份文件坐在她身边:“画的什么?”
“牙签鸟。”
梁言背靠着他,继续画着,“鳄鱼的好搭档。”
“新角色?”
梁言点头:“她可受欢迎了,又漂亮又能干。”
陈之和笑:“不怕喧宾夺主?”
“故事嘛,角色出彩最重要。”
梁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任性地说,“不管他们站什么cp,反正笔在我手里,官配我是不会拆的!”
陈之和失笑。
大过年的,外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他们宅在家里,依偎着做着自己的事,也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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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得早,加上忙活了一上午,梁言犯了困,拿过一个抱枕想小憩会儿,却不想这一觉睡沉了。
她醒来时客厅昏暗,窗外天色灰迷,竟然下起了大雪。
梁言拥着毯子坐起身来,看着窗外缤纷的大雪,心里空茫茫的,莫名就涌上了一股孤独感,好似雪花覆在了她心上,天地间只余下她一个人。
“醒了?”
梁言听到声儿愣了下,她缓缓回头,看着走近的陈之和,心口温热。
“你在啊。”
陈之和坐下,看她表情懵懵的,还有点伤感的样子,他眉头微紧:“怎么了?”
梁言依过去,把脑袋搁在他肩上:“我还以为我们结婚只是我做的一个美梦,还好……房子还在。”
“……”
陈之和啼笑皆非,抬手揽过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缓神。
“现在几点了?”
陈之和看了眼腕表:“五点一刻。”
梁言猛然坐直身体:“什么?
这么迟了,我们今晚还要去爸妈那儿吃饭呢……哎呀,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匆忙跳下沙发,低头找鞋。
“迟点没关系。”
陈之和说。
梁言穿上拖鞋,气急败坏道:“怎么会没关系,妈妈还没看过我包的饺子呢,我包饺子的技术可好了。”
陈之和忍不住低笑。
梁言迅速换了套衣服,化了个淡妆,拎起包就拉着陈之和往江南赶,除夕出行的车多,他们还在桥上堵了半小时,好不容易才赶在春晚开始前到了婆家。
“来啦。”
陈父开的门把他们迎进来。
“小叔叔,小婶婶。”
陈嘉玥扑腾着短腿跑过来,她妈妈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大哥陈之骅陪在医院,陈父陈母就把小丫头接过来照顾。
“言言,快来。”
梁言才脱下外套就听陈母喊她,陈之和拿过她的外套:“去吧。”
梁言进了厨房,陈母拉过她,问:“会包饺子吗?”
梁言眼睛发亮,连连点头:“会!”
“那你来帮帮妈,我还要拌一个凉菜,腾不出手。”
“好的妈妈,包在我身上。”
客厅里,陈之和陪陈嘉玥玩了会儿,见家里老爷子在阳台上偷偷摸摸的,他起身走过去。
“我说您在干嘛呢,背着老太太抽烟?”
陈父吓一跳,回头往客厅里瞅了瞅:“可别和你妈说啊,我就点一支。”
陈之和挑眉:“这都第几回了,大过年的,我就不揭发了,您以后自觉点。”
陈父掏出烟盒:“你也来一支?
这烟人送的,好烟。”
陈之和摇了下头:“准备戒了。”
“戒烟?
以前拿棍棒逼你都没用,现在怎么突然想戒了?”
陈父倍感惊奇,他从警多年,脑筋一转就看出了端倪,“和言言……准备要孩子了?”
陈之和只是一笑。
厨房里,梁言专心致志地包着饺子,没多久一屉饺子就包好了,陈母拌好凉菜过来看了眼,不由称赞:“真不错,有模有样的,难怪……”
梁言拍拍手:“难怪什么?”
陈母笑着说:“没什么,把饺子下锅滚一滚,就可以吃饭了。”
陈家的年夜饭和春节晚会同时开始,吃完饭,他们还围坐着聊天,其乐融融。
梁言陪着陈嘉玥玩游戏,一大一小两人独乐乐,时不时哈哈大笑。
没过多久,梁言坐回到陈之和身边,笑嘻嘻地说:“我让嘉玥送了我一个礼物。”
陈之和挑眼:“又合着伙敲竹竿?”
“让我看看,这回画的什么。”
梁言伸出握着的右手,慢慢摊开:“这个能换吗?”
陈之和低头去看,她的掌心上画着红彤彤的一颗心。
他心头一动,眼神转深,片刻后才开口回她:“能。”
梁言登时眉开眼笑。
她已经许久没在这个节日里感受过家的氛围了,这个年对她而言是各个意义上的新年,万象更新,来年可盼。
梁言和陈之和在十二点钟声敲响之前告别了陈父陈母,回程路上,梁言盯着窗外时不时闪过的灯笼,总觉得自己的人生里也点亮了一盏灯笼。
“在想什么?”
陈之和出声问。
梁言回过头看他,眨眨眼说:“我在想,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叫‘小灯笼’好不好?”
人生漫漫,不求明灯常照,但求点一盏灯笼,莹莹烛火,相行相伴,幽微不灭。
陈之和笑了笑:“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