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观察梁行野的表情,片刻后,“嗯”了声,转身往客厅走。
他穿过客厅走到阳台边。今天没有阳光,满天是云,阳光藏在后面,映照得云层明亮皎白。池宁盯着天看了一会儿,又趴在护栏上,俯视地面。
楼层不算太高,纵横交错的马路,川流不息的车,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一映入他眼帘,池宁看得聚精会神。
梁行野手机落在沙发上,回来拿时就看见池宁踩着台阶边缘,把头探出了外面。
这里地方大,房间少,阳台格外多。设计师考虑美观,好几处阳台都设计得比较低。池宁站的地方是最低的,这个高度,他要是脚一滑,这里瞬间变凶宅。
这几天相处下来,梁行野知道池宁很听他的话,便走到他面前,把危险区域指了一遍,叫他别靠近。
池宁慢吞吞点头。
再次离开时,梁行野从拐弯处回头看,池宁正在往另外一个阳台走。
十五分钟后,池宁坐在车后座吃饭团。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开车平稳到在上面喝汤都不会洒出一滴。梁行野靠着座背在闭目养神,池宁吞咽的动静小,可车里足够安静,咀嚼声清晰地传到了他耳边。
二十多年来,梁行野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但当车里食物的气味越来越浓郁,真皮沙发坐垫沾上米粒时,梁行野开始反省自己,他现在往庙里一站,是不是立刻会佛光普照?
到了公司,梁行野把池宁带进办公室。池宁这回没上次那么拘束,见梁行野在忙,便坐在小沙发上发呆。过了会儿,他放轻脚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向下面。
梁行野忙完手上的事,已经过了半小时。他撇见池宁傻站着,跟在家一样,探头探脑看地面,猜到他对人类生活好奇,便问他想不想下去玩。
梁行野待会儿要见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半公半私,在会议室过于官方,但办公室有池宁,不太方便。如果让池宁待休息室,撞见了又得解释,他愿意下去玩的话,一举两得。
池宁透过落地窗看地面,又看看梁行野,点头又摇头,犹豫地问:“你……和我……”
他话说得太慢,梁行野大概听懂了,旋转座椅看他,笑了声:“做什么白日梦?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