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谷收回了举着的手,也看着他:“我就试试,帅吗?”
“上去。”连川抓住了他的手,跃到了洞的上层,“不要给诗人太多时间。”
冲进能看到棺材的那个洞时,宁谷还是又坚持地问了一句:“帅吗?”
“……帅。”连川说。
这个字落地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站在洞顶那一方开口之下的九翼。
九翼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还是戴着狗头面具,仰着脸向上看着,指刺在面具上一下下轻轻地敲着。
“九翼。”宁谷叫了他一声。
九翼慢慢收回目光,看向宁谷:“你就是宁谷。”
宁谷没有说话,盯着他。
“果然还是这张脸,”九翼说,“永远都不会变。”
“九翼呢?”宁谷问。
“我就是九翼。”九翼看着他。
“你是诗人。”宁谷说。
九翼笑了起来,笑声像以往一样带着尖锐的金属音,但听起来却没有了九翼独有的那种疯癫,多了几分冷酷。
“棺材里是什么?”连川开口,打断了他的笑声。
“棺材?”九翼收住笑,视线落在了连川脸上,“那不是棺材,那里面放着的,是绝望。”
“你的绝望吗。”连川说。
“我的,也是你们的,”九翼的声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又突然爆发,“是所有人的!所有人的绝望!”
“不是九翼的,”连川说,“他如果跟你一样绝望,就不会把诗人永远封在失途谷,绝望的是你,不是他。”
九翼歪了歪头,看着他。
“也不是我的,”连川说,“我从来没有绝望过。”
“你没有吗?”九翼盯着他,“在你成为参宿四的那些日子里,你不绝望吗?你每天都在绝望,前驱实验体,你一直都绝望。”
“你闭嘴!”宁谷吼了一声,手一扬,三道暗银色的光芒划向九翼。
九翼几乎是在同时向后跃出,以几乎跟连川差不多的速度避开了宁谷的攻击,洞里的黑铁地面上留下了三道长长的深槽。
宁谷只觉得自己眼睛都烧得发热,跟着就要冲过去。
连川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九翼:“那是面对没有尽头的痛苦的情绪,不是对存在的质疑,我从没对自己的存在有过绝望,没有任何情绪,任何人,能让我放弃活着。”
九翼盯着他,跟他对视了很长时间之后才突然一仰脸,看着上方的那方空洞:“是么,那你们去,去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绝望。”